有前车之鉴,脂归再也不敢离开夏薰身边,在他身后不远不近地跟着。
就连四周新增添侍卫,都经常故作无意地看他眼,然后快速移开目光,明明注意力都在他身上,却要装作副不经意样子。
玉珠目地不是那面墙,是墙角草丛。
它用两只前爪轮流刨着草地上泥土,很快就刨出个坑,露出墙根。
夏薰以为它埋什东西在下面,蹲下来替它寻找。
过会儿,他轻声问:
“……玉珠,你还有什想做?”
玉珠动动耳朵,侧头看他,好像真听懂似,歪着脑袋思索片刻,站起来往屋外走。
走到半路,回头望夏薰,仿佛在示意他跟上。
夏薰便起身,跟在它身后,向院中走。
经过昨夜之事,祁宴加强防备。
他甚至把祁回派到夏薰身边,这个他最贴身侍从,如今正站在夏薰房外。
阳光照射在湖面,盈盈波光反射在他刀柄上,晃得夏薰睁不开眼睛。
祁回向他行礼,他假装没有看见。
早饭后,玉珠才从昏睡中醒来。
它也许早已看不清,所以不再像小时候那样反应机敏。
可察觉到危险时,它还是勇往直前,抛却生死,迎着刀刃扑过来救他。
玉珠眨眨眼,确认夏薰不会离开后,渐渐睡去。
夏薰没有丝毫睡意,长久地凝视着烛火。
——他试图让自己接受事实。
脸色暗暗,道:
“那……先走,你好好休息,外面事你不用管,会处理。”
他走到门外,仍然放心不下夏薰,回头看他好几眼。
夏薰无动于衷,站在昏暗烛光里,纹丝不动,像尊石像。
祁宴暗暗叹声,合上门,带着满腹心事离开。
它见到墙根,马上放
玉珠出房门,毫不犹豫,朝东北方向走去。
绕过弯曲回廊,来到祁府围墙下,就是夏薰过去经常翻墙而来地方。
几天前,他就是从那里翻出去找贺琮。
现在,曾经低矮围墙新加建截,墙边可以用来借力花树,也被剪成矮矮棵。
如今想要翻墙出去,怕是做不到。
脂归端来它食盘,里面肉是专门给它准备。
它牙口不太好,嚼不动太硬东西,肉都剁成细细肉泥。
它闻闻,口都没动,连舔都没舔。
它已经吃不下饭。
夏薰心突地跳,他想起大夫昨夜话。
玉珠在祁府度过无忧无虑生,不像它主人,它没有受过苦,活到这个年纪,已算相当长寿,就算今夜离世,也没有什可遗憾。
夏薰轻轻躺到玉珠身旁,听着它粗重呼吸,喃喃自语:
“没有能为它做事……什都做不……”
他把手放在玉珠柔软肚皮上,慢慢睡去。
第二日,夏薰发现府里增加许多侍卫。
人仰马翻夜过去,院中遍地狼藉已打扫干净,脂归还未醒来,在下人住厢房里沉睡。
夏薰走到床边,僵硬地坐下,脑子里还是混乱片。
玉珠踩着床榻跳上来,在被褥间寻个地方,团成团卧下。
它困得双眼迷离,还不肯闭上,要盯着夏薰瞧。
即便房中火烛幽暗,夏薰也能看见,它眼瞳上蒙着白色翳,这是老狗常得眼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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