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薰病很重,养很多天才痊愈,贺琮衣不解带,尽心照顾他。
因为害怕夏薰身份被人发现,他不敢请任何婢子侍从,从头到尾都只有他自己。
他这辈子没进过厨房,为给夏薰做口吃,在厨房里憋三个时辰,无师自通,煮出碗泛着焦味稀粥,勉强让夏薰填饱肚子。
这以后,他厨艺神奇般大涨,后来都能给夏薰做出桌子菜。
矿山里犯人不允许进出,但看守官兵可以,他们经常会在轮休日子,到矿
流放犯人是要服苦役。
夏薰还没到岭南,就身染重病,到发配地窦州,没几天就假死脱身。
可他大哥夏闻不行。
总不能夏薰前脚刚死,他后脚也跟着去。
为演得逼真些,夏闻决定去服几个月苦役,等风头过去,再找机会逃脱。
祁宴轻轻摩挲手指,出神地思索,不看他,也不出声。
夏薰不再等待他回答,转身就走。
走到门边,祁宴又把他叫住:
“夏薰!直忘问,你从前见过那群百越人吗?不是说这两日,是说……在岭南。”
夏薰动作滞。
多年前,夏薰就是被这样表情蛊惑。
那时,他从没怀疑过祁宴,他以为他是真喜欢他。
夏薰慢慢垂下头,脑子不停地转。
他不能将夫蒙檀查事告诉祁宴,这个胡人对他还有用。
他搜肠刮肚,临时编出套说辞。
。
祁宴招手,让夏薰坐过去。
夏薰勉强走几步,停在个不远不近位置。
祁宴柔声道:
“昨天……是你救?大夫说,身上伤都处理过,抹上好伤药,血都止住,要不然早就死在路上,命是你救回来。”
大多数犯人都受不苦役艰辛,干上几个月命呜呼,不在少数。
夏闻服役地方,在处矿山。
这是座玉石矿,盛产南玉,也是整个岭南唯出产玉石地方。
夏闻每日都在矿坑里服役。
贺琮那时还在窦州,他出钱,买下矿坑附近间破茅屋,把夏薰安置在那里。
祁宴果然聪明又敏锐,不费吹灰之力,就能串联起这段时日发生切,然后迅速推理出最接近事实结论。
想要骗过他,着实太难。
夏薰几不可闻地叹口气。
良久后,他不甘心地说:
“……见过。”
他告诉祁宴:
“伤药是在百越人身上找到,你晕过去后,追兵很快追来,带着你藏在溪边巨石后面,没有被他们发现。把你背来官衙那匹马,也是他们,躲过追兵后,背着你走段路,碰巧遇到匹落单马,就把你放在马背上,带来到衙门。”
夏薰故意说得轻描淡写,好像救下祁宴这件事相当轻松,所有细节都不值提。
说完后,他抢先开口:
“还有事吗?要去休息,背你走太久,到现在还很疲倦。”
他顿顿,又问:“你是从哪里找来伤药?”
夏薰表情渐渐冷下去。
祁宴不是关心他,他分明是在试探。
他不直接问夏薰,昨日究竟发生什,非要旁敲侧击,问他药是从哪里来。
明明是在旁敲侧击,说话时候,嘴角还带笑,还要露出温柔眼神,好像夏薰是这世上他最信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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