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回不肯:“大人,您快回去躺着!你身体——!”
祁宴走出几步,推开祁回:
“说,退下。”
祁回咬着牙,堪堪退半步。
韶波步步,走到祁宴面前,眼下他们距离之近,只要韶波用力挥,尺长柴刀就能砍伤祁宴脖子。
“祁回,放开她。”
祁回不敢违抗,又跑到祁宴身边,挡在他面前:
“韶波,你真要杀人就杀吧!不要动家主人!这原本就是夏弘熙欠他!”
韶波怒吼:
“夏弘熙做错事,和家小少爷有什关系?!为什——为什要杀他?!”
“祁宴!你出来!你把小少爷还给——!”
祁回赶紧捂她嘴:
“别吵!大人大病初愈,经不起吵闹!你有什就冲来!”
韶波举刀就要砍他手,祁回受惊,手松,她趁着空档直接往院里冲。
祁宴听到呼喊声,披衣而起,缓步走到门边。
韶波抱着刀,淋着雨,走夜路。
等感到城门边,雨停,她也成个像模像样疯子。
她满头乱发贴在脸上,雨水裹挟着泥浆粘满破碎裙摆,几日没有进食,面上脸菜色,手里还抱着把生锈长刀。
看守城门侍卫都不敢盘问她,生怕被她刀剁,到开门时辰,立即将她放进去。
韶波饿得眼冒金星,脑子早就不转,两条腿脱离意识控制,只是依靠本能前行。
她失魂落魄地说:
“……大姐,你有刀吗?”
农妇看看背后柴篓:
“有把砍柴刀,就是太钝,不好用!”
韶波又问:“你能把它送给吗?”
但她太虚弱,她像濒死老牛样喘着粗气,没力气挥刀。
她榨干最后点意志,摇摇晃晃地举起刀,往下划。
刀锋没有伤及祁宴,只是软绵绵落在他肩头。
韶波保持着这样姿势,气喘吁吁地说:
祁回痛心地解释:“家主人从没想过害死夏公子,他这样做,原本是要救他——”
韶波肝胆俱裂:
“你闭嘴!你以为还会相信你们鬼话!!!”
祁宴冷声道:
“祁回,退开。”
夏薰死讯传来,他突发心疾,大病十日,这两天才有力气站起来。
他头发披散在肩头,眼窝深陷,脸色不比韶波好到哪里去。
韶波见到他,时站定,然后双手握住刀,径直朝他走去。
祁宴不闪不避,迎着她目光,迈出门槛。
祁回急忙跑来,就要按住韶波,祁宴轻声说:
她身体牢牢记得夏府位置,就像记得祁宴家在哪里样。
她拖着蹒跚步伐,于天亮时分,敲响祁宴家门。
开门是祁回,起初他甚至没有认出韶波,等他终于确定她就是夏薰身边那个婢女,立刻就要把门关上。
韶波用刀柄顶住门,硬生生从门缝里挤进去。
祁回拦着她不让进,韶波就大喊:
农妇看她年纪尚轻,身板也瘦小,应当不会做出伤害自己事,又看她满目凄然,定是遇见难事,二话不说,取出砍柴刀,远远扔给她。
韶波捡起刀,说声“多谢”,沿着溪流朝京城方向走去。
农妇心道奇怪。
“算,何必管别人闲事,雨越下越大,还是早日回家为好。”
她裹紧蓑衣,朝相反方向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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