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域会闭上眼睛等待着呼吸道停止痉挛,然后呼吸在塑料袋中逐渐平息。
他会在切平息前秒睁开眼睛看看宋柔,眼眶里充盈着生理性热泪。
那刻他能清楚地感觉到,血液里沸腾,那找不到源头欢愉,无奈痛苦,还有摆脱不难堪。
宋柔也问过他:“你最近状态不太好,去过医院吗?”
童域只点头说:“医生说是高考压力太大。”
不过这个春天童域状态却很糟糕。联考和校考花去每个艺术生大部分时间,留给文化课冲刺时间很少。他因此变得很焦躁。
童域是真想要好好备考,但这种执念让他阅读障碍卷土重来,他又开始读不懂题目。哪怕是在英文词汇量没有问题情况下,他也没有办法把英语连词成句。
精神疾病最让人绝望地方是,有时候它会变成种明知会发生,但用尽全力却无法摆脱诅咒。
简单地说就是,你越想去做什你就越做不到。
童域不知道为什,旦他想要做好什事情时候他身体就会反射性地抵抗。
所见过事物,是你们人类绝对无法置信
所见过事物,是你们人类绝对无法置信
目睹战船在猎户星座端沿起火燃烧
看着C射线在唐怀瑟之门附近黑暗中闪烁
所有这些时刻终将流逝在时光中——
“国美文化分数要求并不高。”
这时候他又会摇摇头,从桌洞里摸出新发英语周报开始写。然后又无可避免重新陷入那种噩梦般循环里。
有天早晨宋柔拉着他逃课,他笑着说:“劳逸结合啊,带你去个地方。”
然后他们去高铁站买票,坐上个小时高铁来到隔壁Y城。
下高铁,宋柔带着童域轻车熟路地穿梭在Y城街头。最后带他去家私人
比如说当他开始在意起自己呼吸方式时,他就会忘记怎呼吸,然后喘不过气。再比如他想要认真看书,就会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集中不精神。
这切般开始于他没有办法阅读时候,他会习惯性地口气读完整句话来被迫把注意力集中起来。但同时屏气之后呼吸紊乱也会吸引他注意力,然后发不可收拾地陷入过度呼吸。
他不得不张开嘴巴和鼻子争夺空气,肺变成个恬不知耻无底洞。这时候他也许会狼狈地摔倒在地上,像只被留在岸上,双腮粘连着,濒死胖头鱼。
宋柔救过他几次。
他反应迅速地把塑料袋罩在童域口鼻上,这样可以增加呼吸道死腔,减少二氧化碳呼出丧失。就像画室老头那做过样。
再后来就是每个艺术生都要经历漫长集训,联考,校考。
画室老头极力把童域推荐给国美院旁边家画室,童域个人提着沉重行李去上海。徐宥女士也在北京给宋柔联系音乐教室和相熟教授补习。
年底回C城联考那段时间两个人没碰上面,再见面时候已经是2015年春季,学校给回校补文化艺术生专门开文化班。
童域其实没想过宋柔也会来文化班上课,毕竟他文化基础好,找家教有针对性地补习效率会更高。但宋柔说在学校复习节奏会更好些。
所以宋柔拿着书又坐在他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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