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域问宋柔:“你怎进来?”
他说话脸色非常难看。
“让小酒留钥匙。”
宋柔不疾不徐地关火,走到童域面前,用
童域是在那时候开门出来,早晨九点四十分。
晚上吃完退烧药和消炎药昏昏沉沉睡到现在,他被尿意弄醒。
卫生间不在卧室里,童域从床上起来就趿拉着拖鞋朝外走,闭着眼睛尿完,那会儿听觉和嗅觉才跟着意识归位。
他听见些奇怪,连续,来自些陶瓷或者玻璃制品触发音——好像是来自楼下。
但他是独居。
今天是周六,不用上班,童域昨天刚发烧,估计这会儿也还没起。
敲门没开,宋柔兜里还揣着昨天从小酒那儿顺来钥匙,端着蔬菜和汤盒直接登堂入室。
房子里安安静静,进门玄关柜子上放着童域出门惯背双肩包,二楼卧室房门紧闭着。
果然是还没起。
宋柔把汤盒放在岛台上,再把箱子里有机蔬菜逐样拿进冰箱里。
什是报应?
这他妈就是报应,宋柔在心里想。当初犯浑如今遭罪,以前装着糊涂脚踏真心到头来却是求而不得东西。
他恨不得回去扇醒那时候自己。到底为什犹豫那久?为什要让小域伤心?现在做梦都想要人,明明那时候就能牢牢地抓在手里。
现在倒好,小域不要他,感情连提都不让提。
那天宋柔不是逃走。他哪敢逃,这多年他早就想清楚,抓回来骗回来,哭着求也得给那人求回来。
童域有点迟钝,他慢吞吞地系好睡裤绳带,思索半晌在卫生间壁龛里找到把美工刀,他捏着美工刀蹑手蹑脚地往楼下走。
这套公寓不大,底层厨房是半开放式。宋柔那会儿正低头认真地淋蛋液,他脱外套,只穿着橙黑斑纹中领毛衣,卷发干燥松散。
看到宋柔瞬间童域松口气。宋柔很好认,那个身高和头发组合起来在这个城市都找不到第二个。
童域把手工刀收起来啪嗒声拍在岛台上。
宋柔闻声转头。
这几天来新寒潮,童域发烧和这场突如其来降温也不无关系。宋柔想着,这个天气给病人吃点高蛋白又软乎食物是比较好。
他在冷冻区找到昨天塞进去袋新鲜青虾仁,又在冷藏区拿点蔬菜和昨天刚买无菌蛋。
找圈儿没有围裙,墙面锅架上挂着煎锅陶瓷涂层还很新,表面上已经落灰。
宋柔想起小酒跟他说,那人对生活不上心,不做饭,外卖只点CSC和KFC。
宋柔把锅拿出来冲洗干净,虾仁用料酒和胡椒盐处理好,樱桃番茄和菠菜都洗干净切成细段,在小煎锅里化块黄油,蔬菜和虾仁放进去炒软。
但是他怕惹他哭,小域刚发过烧,这会儿哭准头痛,所以宋柔只好先消失。
只是徐女士知道童域生病,担心得不得,第二天天还没亮就顶着黑眼圈起来煲生姜鸡汤。
鸡汤在砂锅里炖个半小时,放汤盒保温袋上用雪梨纸包几支自家院子里新开茶梅。
第二天上午宋柔先回徐女士那儿取鸡汤再赶去童域家,从家里临走时候还顺走箱市郊农场刚刚送到有机蔬菜。
到童域家门口时候刚好是上午九点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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