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嘲讽极。
“胃出血吗怪不得最近疼得这厉害。”梁瑄抹把血迹,把自己擦得干干净净。
他用冷水扑脸,理头发,又将衬衫仔细地扣好,丝不苟。
“这样妈应该就看不出来吧。”
梁瑄轻轻地笑笑。
像是想起什似,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把下午发来体检报告浏览遍。
梁瑄有些头晕,胸口滞闷,呼吸困难,贯有洁癖人竟放任自己跌坐在洗手间地面上,艰难地捂着胃小口喘息。
卫生间味道实在是不好闻,梁瑄只想赶紧出去,无论去哪里都好,不要再这样脏兮兮地方呆下去。
他眼前阵黑阵雪白,他挣扎着撑起身体,摸上冲水按键。
他把水流声甩在身后,跌跌撞撞地走出去,头重脚轻地扑向洗手台。
他雪白纤长手指死死攥着圆滑冰凉瓷砖,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咳两声,眼神里没什波澜,只有无望淡漠。
“如果有日,走投无路,必须在你和妈之间做个选择,你猜,会选谁?”
梁沛蓦地起身。
“梁瑄,你也知道你妈有多依赖。你不会眼看着被追债杀吧?如果出事,你觉得你妈还能活下去吗?”
梁瑄似是累极,纤瘦腰微弯,双手交叠抵在胃上,深深地按进去,疲惫地说道。
他唇边笑容微滞。
他反复看着那四个字,上下来回滑动再滑回来,仿佛那只是电子版bug,多刷新几次,自然消退。
可并没有。
他缓缓放下手机,静静,噗嗤声笑出来,像是看到什滑稽笑话般,笑得他低咳不止,最后不得不抹把眼角生理泪水。
在他准备好拥抱新生活时候,命运就这样把结局提前摆在他眼前。
过不知多久,眼前雪花终于逐渐消退。
他后脑灼热麻木也跟着眩晕道退潮,他终于艰难地将双手放在水流下冲洗。
掌心抹暗红随着水流被冲走,像极冬日幽梅残瓣随溪水流淌美。
梁瑄慢慢地抬起头,对上镜子里自己。
惨白唇边缀丝血痕,隐在嘴角,可只要紧紧抿着,就看不见。
“既然知道,那就进去看看妈吧。”
梁沛哼声,在护士指引下,消失在走廊转角。
梁瑄立刻捂着嘴,扶着墙,难受地跑向卫生间。
他把自己关进隔间里,双手反复地深深压紧上腹。胃里又灼又疼,像是有无数根倒刺随着呼吸在颤抖,他疼得反胃,张口便吐出来。
股浓厚铁锈味道在他唇齿间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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