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乎是本能地抽纸,仔仔细细地拭去窗户角上滴下水渍。
擦第二遍时候,他忽然手顿,颇有些气恼地丢纸团。
他意识到这是梁瑄给自己烙下刻骨烙印,也意识到自己竟还没能把这个人彻底忘掉。
这样双重认知,让贯不做亏本生意沈珩十分挫败。
他干脆不再思考,踩拖鞋上床,关灯,希望安眠药早点发挥它药效,不要再让他在清醒前进行这样无意义胡思乱想。
沈珩握着手机,差点没控制住自己情绪而摔手机。
他攥拳抵着墙,垂头低喘半晌,努力又次压下自己愤怒,只声音嘶哑地回道:“抱歉,不认识,请他离开。”
沈珩挂电话,握着手机手臂因为过于用力而绷起两根青筋。
连续三天没怎合眼沈珩本就处于精神紧张状态,而梁瑄这番刺激几乎让他拉紧到绷直神经即刻疼起来。
他按着太阳穴,站在家装吊灯下动不动,肩背都被染上LED惨白灯光。
“呃是这样公寓楼下有位先生找您”
“谁?”
“呃,这位先生说,是您乙方”
保安听到这迷惑言论其实是有点崩溃。
大晚上,个白白净净眉清目秀小伙子,倚墙蹲在公寓门前悬挑雨棚边,专心致志地拿着手机看文件。
沈珩三天没回家。
他打开门,按亮进门吸顶垂灯。
面前暖黄融融洒下片奶油似光,甚至能看见细小尘埃在灯火下飞舞。
才三天就落这多灰。
沈珩虽然没有洁癖,可拜梁瑄所赐,家里总是归置得干干净净,替他把这个习惯留这多年。
大雨混着呼号疾风,摇晃着窗扉,沈珩侧身躺在床上,眉心越蹙越紧,辗转反侧,竟是怎也不能入眠。
他点亮台灯,打开手机,没有未接来电。
沈珩不知是松口气,还是有些失
过不知多久,他才缓缓放下手臂,拖着疲惫身体进浴室冲凉。
约十分钟后,沈珩穿着件纯棉灰色家居服从浴室出来,头上少量定型发胶被水冲走,柔软地垂在前额,褪去凌厉和严肃,显得柔和随性。
他从药箱里拿出片安眠药,就着水吞。
外面划过道惨白电光,接着,便是犹如滚石般由远及近雷声。
沈珩端着水杯站在窗前,把漏道缝窗户重新关好,可挤进来秋风冷雨还是让他微微蹙眉。
问他他在干什,他说他在等803号住户回家;
问他是不是跟沈先生有约,他说他没有;
问他需不需要联系沈先生,他说不用;
问他和沈先生什关系,他说是合同雇佣关系。
什甲方乙方,这里又不是公司,个睡觉地儿哪有买卖?怎着,是他不够年轻还是世界变得太快?
他看半晌灰尘无规则热运动,自嘲轻笑,随手丢钥匙。金属钥匙与玄关上玻璃碗碰撞,‘啷当’声,在午夜突兀响起,像是沈珩刻意地阻断自己信马由缰思绪。
他疲惫地扯开领带,倒在沙发上,右手攥拳抵着额头,眉心微蹙,脸色有些难看。
他缓会儿,准备去浴室洗漱,可手机‘嗡’地响起来。
“喂,沈先生,您好,是物业保安处。”
“你好,有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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