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晋哭得更厉害。
他抱着梁瑄瘫软单薄背,伏在他肩头怒吼:“为什不告诉!!梁瑄,你到底当不当是朋友”
梁瑄染着冷汗眼睫微颤,慢慢张开眼。
“就是因为们是朋友所以才,不告诉你。”
陈晋又吼:“好,不开口借钱是因为怕从朋友变金主,那这次呢?不告诉是因为怕变什?!”
“梁瑄”
陈晋边哭边喘,整个人都崩溃,仿佛疼到不行人是他。
“梁瑄你撑着点会儿就不疼。”
陈晋用力抓着梁瑄扭曲挣扎手腕,眼泪冷汗都掉到梁瑄纯白病号服上,落几个透明水滴状印子。要是清醒时梁瑄看见这团脏污和满身汗渍,定会立刻脱掉衣服冲去洗,可他此刻已经无暇注意这种小事。
强效止痛剂顺着吊针滴滴地注入梁瑄濒临崩溃体内,冰冰凉凉液体慢慢抚平他撕心裂肺疼。
梁瑄想要起身,可只是稍微移下身体,就疼得脸色煞白。
他不顾右手扎着吊针头,双手拼命地朝胃里掐拧,殷红鲜血顺着透明针管向上回流。
陈晋来不及抹眼泪,掰着梁瑄蜷起身体,扯开他抵按上腹手,将两只苍白手腕扣在床上。
可梁瑄实在太疼。
那种深入骨髓疼不是咬牙强忍就能忍过去。
陈晋不知道自己是怎走出急诊处置室。
他只记得,他恍惚看见腹腔镜里反射出溃烂,看见确诊病例上梁瑄名字。
他跟个幽魂般,飘在幽长深冷走廊里,抖着手拉开梁瑄病房门。
梁瑄昏迷着,倒在纯白床铺间,仿佛被埋在柔软云朵里,心甘情愿地远离喧嚣,孤零零地,却又安然,仿佛晕倒对他是种解脱。
陈晋眼泪瞬间就下来。
梁瑄笑意很淡,却并不勉强,甚至还有几分风趣。
他咳声,微微侧脸,在陈晋耳边笑:“入殓师
他绷起青筋手腕渐平,碎发被冷汗打湿,无力地贴在他冷白额头上,像是被烈火燎过草场被场大雨打湿,十分狼狈。
陈晋慢慢松开手腕,在梁瑄冷白皮肤上留下两道深红指痕。
而病床上人似乎累极,只微微拧眉,连眼睛都睁不开。
陈晋捂着嘴,嗷呜声嚎哭,那双通红眼睛跟水阀松水龙头似,泪水不要钱地往外喷:“瑄瑄”
“说。”梁瑄眼睛依旧紧闭,惨白唇翕动,“不要叠字不要这肉麻”
他修长笔直双腿蹬踹着雪白薄被,单薄腰身挺起又落下,肩背左右拧转,汗水立刻打湿病号服,把领口晕出片汗湿痕迹。
梁瑄忍着不肯叫,只侧着头,把脸埋进枕头里,藏起所有生理泪水,只有急促又崩溃气喘声从紧咬唇齿间溢出来。
陈晋心疼得眼泪淌成河。
他让人拿来止痛针,打进吊瓶药里。
梁瑄单薄背直在颤,像是冬天枝头上最后片叶子,被萧瑟风肆意凌辱,抱着枝头瑟瑟发抖。
他握着梁瑄修长又冰冷手,止不住地哭。
下雨。
梁瑄微微拧眉,意识迷蒙,恍然觉得,手背好像被泡在水里,凉得刺骨。
他慢慢张开眼,发现陈晋化身成朵乌雨云,噼里啪啦地往下砸泪花。
“干什,咳,哭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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