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没人帮他还债。
他,只剩自己。
梁瑄起身要走,手臂却被梁沛死死扯住,把他衬衫袖口抓得都是油手印。
他最后忍自己父亲肆意妄为,用微凉手心去拍拍那双满是皱纹手:“爸,以后别做伤天害理事。你要自己救自己,知道吗?”
梁沛呆呆地看着梁瑄那张清秀削瘦脸,那个笑容依旧跟小时候样清朗。
“你没救?”
“嗯,没救。”
梁瑄懒得再跟他多费口舌。
他只是垂眸看着杯中清水,无暇,透明水。
“这些年,吃每道菜里,都有妻离子散家庭血泪;每个梦里,都是无辜子女对你控诉。”梁瑄轻抚杯口,像是想要触碰水中干净纯洁,“因为是你儿子,觉得自己很脏。有时候会觉得,自己不配获得幸福,好像是理所应当。父债子还,大概就是这个天道报应。”
梁沛死死地攥着桌布,咬牙切齿地低吼:“你闭嘴,以后再跟你算账!把原件交出来,然后接着给从沈珩手里套钱!”
“以后?”梁瑄抬眼,笑意淡淡,“没有以后。”
,获得他们信任,打听出点有用东西,交给律师警察,做个小卧底戴罪立功,或许能给你减点刑。”
梁沛骨头缝都渗着凉气,看着梁瑄脸淡定地说着狠话,他有些陌生,仿佛从来不认识这样心狠手辣儿子似。
“卧底?减刑?梁瑄,你知道自己在说什吗?”
“嗯,知道啊。”梁瑄掀开眼帘看他眼,眸中冷意如冰,“这些年,你除卖妈,应该还替华清金融当免费饵食吧。”
“什什饵,听不懂你在说什。”
梁瑄笑。
有救,也不想救。
累。
他视线轻扫桌面剩菜,拍拍梁沛肩:“多吃点,这是你儿子请你吃最后顿,记得别浪费。”
梁沛直愣地坐在座位上,看着梁瑄单薄背影渐渐消失在门口,忽得股前所未有冷意席卷全身,惹得他打个寒噤。
梁沛没明白这话意思。
梁瑄拿出手机,指着体检报告结论行,笑着告诉他:“爸,解脱。”
梁沛惊得手中刀叉掉落盘子,清脆啷当响。
他反复地确认着体检报告单上姓名和病名,不敢置信地望着他:“你这年轻,怎会得癌症?!”
“嗯,也想问。”梁瑄没什所谓地耸肩,“不过,这样也好,至少,能歇歇,这些年,确实累。”
梁沛心虚地低下头。
梁瑄素白纤长食指懒懒地指着对面鱼缸。
“你,根据以前经商人脉,介绍贪心肥鱼给华清宰,宰个准。爸,你是因为晚上做噩梦睡不着,白天才做白日梦吗?”
梁沛倒吸口冷气,脸色变得铁青,恨不得冲上去堵他嘴。
“逆子,混账,怎说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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