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砰’地声挂电话,风风火火地抱着个大白纸箱子下楼,脚上拖鞋没来得及换。
她前后仔细地打量沈珩,捂着嘴巴笑眯眼。
“沈大帅哥?”
“……”
“嗯,看这表情,肯定没错。也亏得你能找到这里啊,梁瑄不是说你们两个早就是过去式吗?”
“喂,这位大哥,既然你找梁瑄,是不是可以把他东西带走?昨天寄来个大纸箱子,乱七八糟零碎,最近实在懒得出门。你上来给签个字,证明你带走,好不好?”
沈珩没答应也没拒绝,只是问道。
“很重吗?”
“不重。”
“能请你拿下来吗?”
龟速行驶车流终于开起来。
沈珩脚油门轰然而落,车子奔着梁瑄‘家’飞速疾驰。
可当他真站在那栋楼门口,用手指按响门铃时候,个预料之外娇滴滴声音自传声筒传来。
“喂~”
沈珩怔怔,没料到家里住个女孩子。他觉得自己冒昧,于是语气放得更礼貌:“您好。请问,梁瑄住在这里吗?”
下班高峰期,私家车摩肩接踵,把条宽阔大道堵成此路不通。
沈珩坐在辆黑色轿车里,右手紧握方向盘,直要将那真皮保护套攥出裂痕来。
车停停走走,他电话却直没停,蓝牙音箱电子音回荡在拥挤闭塞车里,合着车窗外凛冽呼号寒风声,有种森诡不真实感。
“总经理,经查,梁先生信用记录并不好。作为梁沛先生贷款担保人,梁先生目前还有约三百六十万债款没有还上。”
沈珩抓着方向盘手更用力,皮革被掌心揉搓出曲悲鸣。
“……”
“嗯,脸欲言又止,跟梁瑄说得模样。”
“……”
“别愣着,拿着这些,去找梁瑄,去破镜重圆吧!”姑娘拍拍瘦弱胸脯,满脸小说照进现实激情澎湃。
沈珩被猛地被箱子塞满怀,他竟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为什?”
“如果你个人住,贸然登门不合适。”
姑娘打个响指:“嗯,确认。你是不是姓沈?”
沈珩没回答,只眉心微拧。
姑娘捂着唇笑弯眼:“闷葫芦!那就肯定是。你等啊,这就下去。”
“啊,又是梁瑄,真是。”女孩子似乎很烦恼,声音黏糊地抱怨,“都说,这里没有梁瑄,只有凉席、凉鞋、凉杯。不知道他住在哪,也不知道他为什留这里地址啦,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
仿佛被骚扰过千百遍,姑娘语气又软又委屈。
沈珩顿片刻,声音低沉:“抱歉,打扰。”
摄像头忽得开。
镜头里出现张乖乖女脸,梳着齐耳短发,架着厚重眼镜。她直勾勾眼神要从摄像头里钻出来,像是要确认什,然后,试探地开口。
“梁瑄入职思源时候,人力资源没查过背景和信用记录吗?”
“这”对方声音发虚,“可能是梁先生伪造”
“知道。”沈珩即刻打断他,像是欲盖弥彰,“现在追究责任,没有必要。”
悲惨不是错误遮羞布,不能因为情有可原就装聋作哑;这些三岁孩子都知道道理,沈珩没理由不懂。
可,沈珩面对梁瑄时,所有原则仿佛都成场笑话,纸空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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