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却自以为是糟蹋沈珩心意。
“对不起。”
梁瑄带着鼻音,在他耳边轻声地说。
沈珩看他眼,眼底神色被火光映得雀跃:“不喜欢这三个字,但,这次接受你道歉。”
他难得露出这样神情,有点孩子气,却更多是温柔和释怀。
“换问。”
梁瑄又点头。
“那枚戒指,你到底喜不喜欢?”
梁瑄抬头看他眼,眼尾绯红略带薄怒,似乎在质问他,为什要浪费氧气问句废话。
沈珩心情似乎很好,即使伤口还在流血,即使他手点点变得冰凉,即使声音点点地淡下去,他依旧笑。
沈珩摊开右手,手掌中有鲜红血迹,像是张可以擦洗涂写板。他眉头微扬,似有邀请。
梁瑄不知该气还是该笑,拒绝沈珩以血为墨荒谬要求。
他展开沈珩大手,用自己衬衫下摆替他抹掉掌心攥住汪血迹,用同样伤痕累累手指在他掌心笔划地写几个字。
‘你是怎知道这里?为什来这里?你知道多少?’
梁瑄还要写,手指头被沈珩手掌虚虚拢住。
“好。”沈珩抬起手,浸满鲜血手掌映着火光,像是张脆弱邀请函,“扶过去坐会,动不。”
梁瑄颤抖着扶住沈珩,让他跟自己并排坐在角落里,再不需要谁成为谁遮风伞、挡雨衣。
借着火光,梁瑄终于看清沈珩脸。
苍白、疲惫、眉头深锁,可眼神里带点不加掩饰笑意,被火光映得灼灼,在那人深邃眼瞳里跃动,像飞溅火星似,撩得梁瑄红眼睛。
“沈总,很担心。”
抱着你躲在石雕后面。他身上绑着炸药量不大,这点伤,不会死。”
沈珩声音稳重得过分,仿佛这伤长在别人身上,轻描淡写地掠过。
“你怎知道!”梁瑄白着脸吼他,“失血过多,伤口又这深,再加上感染”
梁瑄越想越心悸,他更加用力地堵着那个骇人伤口,整个人跪在地面上,双手像是托着什珍稀艺术品,害怕焦虑到浑身紧绷。
“心疼?”
梁瑄换个手替他捂着伤口,另只手,虚虚地
“很高兴,梁瑄,这样就够。”
梁瑄又次体会到山崩海枯般心疼。
他觉得自己愚蠢。
他不该浪费自己剩余生命去推开沈珩。
因为沈珩不怕陪他吃苦,不怕生命威胁,甚至,拥有面对死亡和缅怀勇气。
“问题太多,挑重点。”
梁瑄抿抿唇,在他掌心笔划地写下三个字。
‘爱你’
沈珩摇摇头:“这不是个问题。”
沈珩声音太过笃定,梁瑄按捺不住心头酸楚,轻轻地点点头。
“担心什?”
“担心思源在你这样舍己为人傻瓜带领下,会更快破产倒闭。”
沈珩轻笑。
“舍己为你而已。没那伟大,颗心被梁总监糟蹋差不多,没力气管别人。”
梁瑄也红着眼睛笑,又呛口浓烟,咳得弯腰。
“很疼。”
“梁瑄,记住这个感觉。”沈珩似乎抬抬眸,“这些日子,就是这样直疼过来。”
梁摇摇欲坠泪被沈珩句话砸下来。
他不想哭,可他实在是控制不住。
每次都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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