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风来依然维持着原先
姿势倚靠厨房吧台上，
动不动地看着在光芒下演奏林出。
林出弹着弹着，觉得整颗心都熨帖起来。
他余光看见沈风来近在咫尺影子，与记忆中那个从未褪色身影完美重叠在起。
就应该是这样。
他们理应如此。
林出看
许久，才终于在沈风来目光中掀起琴盖，在琴凳上坐下来。
他双手在琴键上摆出个手型，平复下呼吸，左手手指按下第个音。几个单音铺陈出引子，紧接着右手加入，滞涩音节瞬间被流畅旋律破开，在个呼吸间便扑面而来。
产自德国C.Bechstein，音色优美明亮，足以把所有高水平键位跑动延展得清晰利落，是林出最常使用钢琴品牌。
几秒后，从pp开始渐强渐快琶音铺满整个车内空间，跳音密密交织，重音沉重相和，是林出在许多场合都弹奏过那段主题和弦。
艺术家们总有自己舒缓紧张、进入状态方式，这并不少见。可如果只是热身曲，林出在这道音律里投入感情未免太复杂丰沛。
林出垂下视线看着自己手指，说：“是啊,
音乐不该是这样。”
沈风来微笑下，“记得你说过，要开着属于你音乐大篷车走遍世界每个角落，把最好音乐演奏给所有人听。”
“小孩子说话你也相信啊？”林出问道。
“为什
不信？”沈风来很快回答道，“如果你音乐被完全禁锢在歌剧院舞台上，那会是整个世界损失。”
林出轻声说道：“只有你才这觉得吧？”
这刻林出无比笃信着这点。
林出眼眶发烫，忍不住闭上眼睛。手指停顿片刻，
林出崇拜者们笃定这段陌生旋律是由他亲手写，他们不断脑补藏在背后浪漫故事，反复解读其中隐藏音乐性，直到确定，它既没有搭建漂亮和声，也没有严谨对位和赋格。确实只是段手法称不上多高超，调性也算不上多灵动旋律罢。
他们还给它起个名字——“Lin’screscendo”。
天底下大约只有沈风来个人知道，这段神秘主题不过是两个少年闲来无事斗琴产物罢。
——这是段残缺四手联弹。
阳光从窗外肆意倾泻，打在林出侧脸上，又跃于他指尖，最后在地板上投下闪动剪影，与空气中飘动音符起编织出美轮美奂画面。
“谁说？”沈风来笑声，他说，“不如你现在就弹首乡村摇滚？觉得龙虾车老板定会为你疯狂，说不定以后会喜欢你超过TomMcGraw。你看，你们都喜欢音乐，以及车。”
“胡说八道！”林出看向他，也跟着笑起来，“你说啊，你定要想个办法，以后让老板每天都放弹奏曲子。”
后来沈风来把Zart叫上车，然后转身把车门关上。
Zart看起来并不是第次上这辆房车，熟门熟路地窝进沙发旁边狗窝里，它玩累，需要休息，这里环境让它很安心。
车头正对着码头，透过挡风玻璃能看到又有艘观鲸船从码头出发，驶向茫茫大海。龙虾车已经收摊，海边有零星游客在散步和拍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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