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她还勉强可以把冯究望划分在同个阵营里,现在却不能。
他们从来都是不样。
只是少年沉默让她产生错觉,让她误以为他和她样都觉得生活糟糕透顶未来模糊不清。
可他曾经站在黄昏分叉口,态度强硬地拽着个女孩走出片将至阴影。
尽管迎来是无尽沉默。
“出去买东西,不和你道。”
楚夏怡低下头快走两步,冯究望果然没跟上来。
然后她又放慢步子,长发落在脸颊两侧,影子照在地面留下道漂亮剪影。
楚夏怡:“你变挺多。”
冯究望随意回道:“发型变。”
冯究望适时开口:“陈姨,她说她还有事要先走。”
客厅里静秒,陈芳梅说:“不喝点热暖暖身子再出去?那也行,究望你把夏怡送出去,咱家那个走廊路滑……”
楚夏怡直不喜欢这个女人。
陈芳梅脸上堆满讨好笑,是个人都明白她是什心思。她怕冯琛父子俩,她这辈子都只能这样,为个男人生个女儿就觉得自己抬不起头,没有比她更懦弱更无能女人。
楚夏怡拼命告诉自己,她绝不会成为这样人,绝对不会。
沌,要在颓靡闪烁灯光中麻痹自己,借酒精和热度坠落在无数个冷热交替日夜。
可是现在冯究望不需要。
他开始规律上课下课,做学校里大部分学生会做事,听课、记笔记,在某个周末上午去图书馆,甚至听别人说,他还去辅导员那里补习英语。
楚夏怡忽然觉得全身像被针扎样难受,尽管冯究望目光根本不在她身上,她还是觉得他看过来眼神会是带着轻蔑和不屑。
她刻也不想多呆。
尽管无人救他于沉默。
冯究望垂下眼思忖片刻:“不知道你想表达什,也不是很感兴趣,但是想说你是不是走岔路,你家搬家走左边?”
楚夏怡:“……”
“不是,认真。之前直觉得你就是个小孩,知道你不爱听,但是是真,冯究望,没见过比你更恶劣更幼稚人……无论什事,你都不放在心上。”
像小孩子样,记不住别人好也记不住别人坏。
“但是现在听卫洋说,你都不怎旷课,还天天往自习室跑……这样挺好,想应该是俞老师功劳吧。”
楚夏怡把自己说不自在,她向来不是会说好话人,
可是她家里也未必好到哪里去,甚至更加糟糕——三个女儿个男孩,任谁都明白是什意思,她就算是做女孩也是最不被重视那个。
她明白,冯究望肯定也明白。
但他从来不说。旁人越是沉默,她越觉得抬不起头来,因此她要浑身带刺,她要对谁都好也对谁都不好。
她会好好爱自己,只有她最爱自己。
从玄关走出去,楚夏怡说:“你不用送。”
刚从沙发上坐起来,陈芳梅就端着两杯果茶出来,茶杯放在精致瓷盘里,散发着甜腻人香气。
楚夏怡记得冯究望不喜欢,像挑食小孩样不喜欢吃水果,也不爱她身上香水味道。
她是知道。
直知道却假装不知道。
“瞧这笨手笨脚,邢姨明天才来上班,茶是阿姨自己沏,沏不好,你俩就将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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