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岸然嗯声,把食物和餐具并在狭小桌子上放好,自己搬个椅子,叫许阿姨坐在床上,两个人吃起饭。
许阿姨问几句学校和学习事,张岸然答,她便有些精神不振——她有很严重精神衰弱和抑郁症,日常服用药物会叫她嗜睡,她强撑着放下碗筷,把腿挪上床,很快就倒在床上,睡着。
张岸然放下碗筷,拿着毛巾帮她擦擦嘴边油,又接着把晚饭吃完。他拿着碗筷去水龙头下刷碗,洗涤精只挤出点,泡沫打得不多,水放得也不多,碗刷到半时候,他就察觉到有人在看他。但他权当未察觉,总有些想领养孩子家长,会撞见张岸然,为他容颜,二为他年纪,而感到好奇和惊讶。
最哭笑不得是去年有个女孩子搞暑期社会实践,在福利院里看见张岸然,直接就“见钟情”,明示暗示数次,张岸然也终于烦
还有四十多个孩子,张岸然年纪最大,情况也比较特殊,他打小就在福利院里长大,但身体孱弱,总是生病,有过几次被收养机会,都遇上生病时候,收养家庭总希望能养个健康孩子,张岸然虽然没什大病,但也叫人心里放心不下。再后来,直照顾他们阿姨中年失独,那位阿姨早年离婚,经济条件也不太好,不符合收养条件,但每日过得浑浑噩噩,看着格外可怜,张岸然惦念着她好,自己跑到福利院院长办公室,说要做她孩子。
院长也十分同情那位员工,但福利院有福利院规矩,每对没有孩子又想要孩子夫妻都很可怜,况且他们能给张岸然更好生活条件,就没有同意这个请求。
张岸然也不再多说,只是从原来乖巧懂事变得脾气,bao躁,在气走七八个领养家庭后,院长长叹声,总算遂他愿。
正经领养途径走不,再加上那位阿姨身体和家庭条件都不好,张岸然便依旧住在福利院里。
而这晃就住到现在,早在三年前,张岸然就开始陆陆续续帮福利院做些力所能及事,甚至会用周六末时间去外面做个小时工。他年纪虽小,长得却高,有些不太讲究雇主会留他帮下午忙,再给他几十块钱。
他直瞒得很死,加上那位阿姨精神状况直不太好,竟然也瞒下来。到现在,他差不多攒出小万块钱,还给自己换辆新自行车,如无意外,他可以攒出自己大学学费,不必申请国家贷款,也不必动用阿姨这些年省吃俭用下积蓄。
张岸然不觉得自己过得苦,他只在抱怨自己年龄太小,很多赚钱方式他没办法去尝试。
这天厨房果然做白菜烧丸子,张岸然已经过十六周岁,福利院给他住处没有收回,但免费食物却不能再给。他早早办好饭卡,向里冲些钱,刷两份丸子和米饭,端着饭盒去找他阿姨。
阿姨姓许,张岸然名字是他被送到福利院时候,写在纸条上塞在衣兜里,听院长奶奶说,字体很刚劲,像是个男人留下,当然,那字条过这多年,早就消失不见。
许阿姨刚刚打扫完卫生,正在休息间休息,看见张岸然推门而入,就忍不住笑出褶皱,说:“回来,回来,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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