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总坦诚和信任属于利益往来生意场,在多方博弈后合同与协议中体现,而温朝本人坦诚和信任,早就随着碾碎他切未来期望车祸废墟灰飞烟灭,他连对自己都没有百分百信赖,更何谈别人?
有时候他会不由自主地被虞砚腔热忱吸引,让他蠢蠢欲动地想要体验被这样颗真心拢在心口感觉,而当他这点意动真实现时,他又会觉得这太过炙热,灼得他下意识逃避远离。
他很想挽留,但也很茫然,他已经不知道在抛出利益合作温总身份外,仅作为温朝这个个体要如何给予想要追求人信任和坦诚。
对于朋友,正如燕游所说那样,他若即若离尚可以成为两人友谊缓冲地带,给彼此都留出充足空间,不必要事事过问、不需要事事交代,但对于恋人,他若即若离只会成为把对方推得更远加速器。
“小砚,”温朝呼吸急促
,房间里陷入温朝单方面恍惚焦灼沉默。
温朝时间还不能完全消化虞砚刚刚说那些话,但他直觉如果今天抓不住虞砚,他和虞砚就再也没有可能。
他忽然想起燕游之前出馊主意把虞砚叫来酒吧后、在电梯口和虞砚对话,他其实直都知道,自从他十八岁那年出车祸、坐上轮椅后,就失去真正把自己信任完全托付给某个人能力。
他习惯凡事做最坏预测和准备,习惯独自人扛下所有后果,把有关无关人都通通摘出去,将事件波及范围窄化到最小。燕游恼他若即若离把兄弟当外人、温纯总是小心翼翼报喜不报忧试图驱散切会打扰他可能、而爷爷也直默不作声地替他兜住所有后路、想尽办法不让他走入极端。
他从不吝啬于承认自己独裁、专横和心狠手辣,也心甘情愿地始终将自封闭在茧房中。他是十三年前暗夜里被意外遗留下缕亡魂,他不甘、他怨恨让他做好随时随着计划进行到末尾鱼死网破准备,固执地推开他本可以触手可得真心,直到他猛然回头才发现自己错得离谱。
如果不是虞砚,如果不是那场车祸,他本来没打算走合法手段把温阑送进去。他承认自己和温阑在某些方面很像,也明白那近十年时间他已经没办法改变被刻意影响偏执性情,他才不在乎自己究竟会沦入什结局,他只要把身边人都完好无损地摘出去就够,所以他可以利用自己所有、不惜切代价、不留退路也要把温阑弄死。
跟着虞砚起来M国时间里他除处理公司事、谈合作业务,不是只单纯地每天写信、给虞砚送点应急东西,他还去过虞砚学院里举办院内小型排演会,远远地看他站在舞台上和自己同学同表演,只是排练,舞台灯光没有刻意地落在他身上,但温朝目光已经全部被他吸引。
他已经忘自己上次如此专注纯粹地对待热爱事物是什心情和想法,他看着台上闪闪发光虞砚,其实是有些羡慕,但他也更确认自己现在所做是对虞砚好事——只要虞砚未来片明朗就够,不是吗?
可是现在,虞砚却说,他要其实只是坦诚和信任。
这两个词对于温朝而言,实在太陌生也太遥远,时间有种恍如隔世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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