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温朝在,护工带着重新热好饭菜过来时,老爷子没等劝便主动示意护工喂,温朝要接手他也不让,勉强吃些稀粥下去。
能吃东西是好事,但看着老爷子难忍剧痛神情,没多久又生理性地吐出来,就连喝水也只能小口小口地慢慢往下咽才不会再吐出来,温朝完全说不出任何劝说话,只能等护士第二天继续过来输营养液。
他很迷惘也很挣扎,不明白自己现在这样陪伴到底是为老爷子好、还是把老爷子往无穷无尽痛苦里推。
“爷爷。”陪着老爷子漱完口,温朝主动递上手,老爷子用力地回握住他,温朝话却说不下去。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劝老爷子再坚持下、试试看再让营养师重新换食谱?还是真顺着老爷子,不让他再尝试吃东西来反复折腾?
让温阑挫骨扬灰,更别提让温老爷子知道自己引以为傲对儿子儿媳是被养在家里快十年孩子害死会是什样心情。
“他……犯些事,”温朝斟酌着词句,“现在这样对大家都好。”
温老爷子转头看他半晌,有些无奈地笑着摇摇头,“小朝,你啊……总是什都想自己个人揽下来。老头子是老眼昏花,但心还亮堂着。当初是逼他和你分开出国,比你看得更清楚他是什样人。”
“温阑这孩子,说好也好,就是可惜,老二把他收养回来也没教好他,只想着怎投机倒把,你是看着长大,不是不同意你和男人在起,但不能是温阑,你明白吗?他心思太重,心口不,做事太偏激,看着他把你带得和他越来越相似很心惊。”
分明都到这个时候,老爷子还在为他操心,温朝鼻腔酸,忙不迭地点头,企图让老爷子明白自己是真对温阑没想法:“爷爷,您意思都明白,您放心,对他真不会有别想法。况且——”
温老爷子八十多,自从之前出现症状到现在,体重也下降得厉害,再这样折腾下去,不比用药对他身体负担小。
现代医学已经在临终关怀这块做充分努力,国内引进也还算成熟,但对于绝大多数人而言,要亲手做出结束亲人生命决定,那实在太艰难,对于温朝而言同样如此。
“没事,”温老爷子看着他眼中泛起水色,甚至还宽慰地对温朝笑笑,“老头子习惯,尝点味也很
他咬咬牙,脑子里忽然闪过虞砚在他身边情绪爆发时说那番话,尝试着点点同老爷子坦白道:“况且他这次出事,是做。其实……车祸之后就清醒地明白他是什样人,只是、只是……”
他说不下去,时间很难组织语言告诉温老爷子,从头到尾都是他做局,但这势必会追溯到根源,他不想再勾起老爷子伤心事。
温老爷子眯眯眼,倏尔恍悟地笑起来,抬手在温朝肩头拍拍:“难怪……难怪啊!小砚那孩子也是你找来演戏吧,还真把瞒过去,他看起来对你可点都不像作戏。”
猝然提及虞砚,温朝唇角笑容有些发涩,他没有就着老爷子话头继续说下去,只是道:“您放心,不会再犯傻——外面还是太冷,咱们回去吧?”
老爷子点点头,没有再接着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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