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愣,厉执猛地明白过来:“他起疹子?”
司劫没有回答,将眸底呼之欲出风雪暂且隐去,倒是松开他手,言不发扯断他腰间紧巴巴麻绳,背上曲锍立刻倒在地上。
厉执身上轻,自是再顾不得曲锍,趁司劫沉默着去查探他脑后金针时,急迫伸手,欲从司劫怀里接过厉狗蛋。
厉狗蛋遇到天气过潮就浑身起疹子毛病,其实头几年更频繁些,那种片片小疙瘩,不怎红,但特别痒,严重时还会上吐下泻,难受到坐立不安,只能抱着,厉执每回寸步不离,不敢让他动下,以防止他挠破,约莫等个时辰左右之后,才会渐渐消退。
而这两年兴许是身体硬实些,他已经很久没有发作过,以至于厉执都快给忘这茬,想来是今晚雨势过大,屋内潮气太重,竟在这档口又发病。
事实上是,厉执才将曲锍背至家门附近地方,周身浓厚血气已被敏锐察觉,眼前狂风骤起,额前凌乱发丝飞舞,他颤着双腿仰头望去,看到恍若揭开墨色天边道霜影疾行而至,夹杂漫天醇厚气息,眨眼间将他紧紧包裹。
体内那股不断翻搅陌生乾阳似是感受到即将到来危机,蓦地四处乱窜急求生路,撞得厉执难以支撑地晃晃,天地旋转间,手臂被稳稳攥住,令人心安温度透过粗糙布料摄入皮肤,流经血脉,让他受陌生乾阳折磨许久内里终是得到短暂安宁。
厉执用力眨眨干涩眼眶,看清面前来人,正是面如寒冬司劫。
“司掌门……”他从未看他如此顺眼地欣然开口,嗓音低哑,“你快瞅瞅,他还有没有救?”
说着,厉执便要将曲锍从背上放下,却挪动半晌,绑在二人腰际麻绳系得过于结实,他脱着力,单手扯几下都没扯开,下意识想抽回司劫仍钳着另只手臂。
厉执眉头皱紧,确定疹子似乎没有怎上脸,想再仔细看看他身上情况,然而他伸出手才挨到厉狗蛋衣角,却下顿住。
看眼自己身狼藉,司劫也没有交给他意思,厉执只得不甘地收回来,视线紧随厉狗蛋露在外面小截手臂,看到上面似乎已是不算太肿,应是过最难受时候,悬起心才稍稍落定。
竟是有隐约庆幸,亏得司劫在这里。
他又撑起略微干净侧袖口,挡在厉狗蛋头顶:“先回屋去,彻底消之前别让他见风。”
这边显然已对曲锍情势有所
谁知他挣两下,司劫纹丝不动,只得疑惑抬眼。
司劫正无声地垂着眸,眸底映出厉执那只掌心中深入血肉碎竹片,早已被鲜血浸透,掺着污泥沙石,视线所及,原本修长有力指节上也布满深浅不割痕,应是疼得麻木,不受控制般微微抖动。而透过指间缝隙,身下膝盖也已是血肉模糊,与破碎布料纠结在处,斑驳不堪。
方圆百里犹如寒冰笼罩,司劫分明动未动,耳目间涌动着却尽是西风怒啸与猛兽洪流。
“你咋把臭小子也抱出来……”
厉执不等细想他为何如此反应,这时注意到趴在司劫怀里厉狗蛋,忍不住凑上前,话音未落,眼看见厉狗蛋神情异常脸颊,软绵绵贴着司劫肩头,双目紧闭,嘴巴微微开合,明显睡得不太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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