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哑巴收起树枝，定定看他片晌，终是轻点
点头。
而就在厉执扭身
刹那，颈后陡然凉，容不得他躲闪，记手刀已狠狠劈下去。
眼前瞬时变得模糊，失去意识之前，厉执最后拼命睁眼，不可置信地瞪向显然独自前去搭救背影，恍惚中伴随梢头碧叶缓缓摇晃，似乎生出些许错觉。
他看着那背影在他眼底无限放大，似是与他近在咫尺，只是小哑巴原本看起来与他般细瘦身形突然变得挺拔颀长，身超尘飘飞掌门云袍更显卓绝，发丝翻涌间，偏头斜睨他。
“司劫！”
“咋？”厉执见小哑巴此刻又面无表情地与他对视，急切道，“
不赶快过去，你师兄们可就活不成！”
小哑巴却低下头，皱眉看他先前曾送到她唇边受伤手臂，见上头仍系着她给他撕下来块袍角，兴许方才不老实，又挣开些许，便抬起手，不容拒绝地替他重新系好。
“你都不着急？”厉执惊讶道。
小哑巴动作顿，随即从地上捡根树枝，竟是迅速划数笔，字迹与她本人般飘逸如云。
她写道：“你在意他们性命？”
小兔子糖人送给晏琇时，羡慕得嘴巴直撇，正被回头小哑巴看到。
“你果然够意思，”眼下厉执边爱不释手地摆弄着，另手用力拍拍小哑巴肩膀，“都不舍得放你走！”
“不过，娘说做人要学会以牙还牙，”他说完停顿下，明显觉得这措辞哪里有些不对，但懒得纠正，乐呵呵地往自己怀里摸摸，从袖袍里摸出他木人来，不管不顾往小哑巴手中塞，“现今没带啥好东西，就这个算是亲手做，上面刻有大名，你先拿着，日后要是有缘再见，再送你份大礼！”
小哑巴低头看向掌心，微微出乎意料间，又听厉执道：“你还没说你叫啥——”
却不等厉执问完，声音戛然而止。
厉执惊出身冷汗，大喊出声。
粗重喘息紧随响起，厉执双目圆瞪地坐在床间，大口呼吸着，不明白自己为什
会梦到好久之前事，且关键，小哑巴变成司劫！
或者说，他头次意识到，小哑巴和司劫长得竟有几分相像，这又是什缘分？
而他抬手擦擦额头汗水，心情稍微平复，总算点点清醒
“在意个屁，又不是啥好人，怕你难受。”
小哑巴闻言抬头看向他，厉执不太懂她意思，只觉她锋芒乍现眸子像是能够穿透他粗鄙简陋内心，到达连他自己都未曾去过地方。
“那你想不想做好人？”只见小哑巴又写下这样句。
“不稀罕，是个魔头。”厉执下意识地干脆否认着，又问道，“到底救不救他们？”
“……”
原是蓦地阵阴恻恻凉风掠过，厉执愕然瞪着头上飘落几片树叶，过片刻，才直勾勾看向小哑巴，对方显然也察觉到异样，神色已然紧绷。
“那是鬼、鬼老大，”厉执结结巴巴道，“看见往你师兄们方向去。”
而说着又想想，厉执恍然：“就说娘没那好说话！她根本没打算放人，肯定见晏惊河和晏琇走，要出尔反尔，这样就也不用再为难晏琇！”
说完，厉执转身便要追向沈悍，没想到衣袖忽地被拉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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