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皎深潭冒着森然寒气,想要过去只能依靠极强轻功,而就连厉执也需要不时踏着水面才有所转圜,却见司劫身形飘逸如鹤,滴水未沾。
方落地,厉执又蹭地凑上前,顾不得心中失落,目光急切投向司劫伤势未愈手臂。
“你今日可有服药?”他刚刚看到他这只手负在身后,飘起袖口之下多少带少许迟缓,忍不住问着,伸手欲轻轻触碰。
“到。”司劫却不着痕迹般向旁步。
厉执尴尬悬住指尖
“恩。”低低应着,司劫率先向前。
厉执便下意识往溯光阁内扫眼,快步跟上司劫。
“司掌门,你果真料事如神,确也想与你说说这件事。”而眼看司劫又陷入沉默,厉执没话找话,毕竟司劫还没有给他答复,他实在看不出来他是否已经气消。
而他昨晚早已想得通透,他与司劫那番争执归根结底,是缘于在靳离这件事上二人所处不同立场,可司劫其实还并未作下定论,他不过是告诫他切勿轻举妄动,那他就做什,都与他坦诚商议,司劫总归会宽心些。
如此想着,厉执紧绷神经却仍不能松懈,小心翼翼又往司劫身旁凑近几分,感受着司劫身上若有似无熟悉气息,以让自己忐忑内心得到片刻安宁。
恳切且饱含深情嗓音轻轻落下,尾音薄如蝉蜕,竟夹杂少许从未显露脆弱,连四周簇簇风声都变轻些,厉执目不转睛地望着司劫,不敢有半分走神,被吹很久鼻尖微红,上面凝结滴露水小心颤动,开口之前还曾萦绕在耳边轰轰作响杂乱声响反而刹那不见,只剩安静细沙在心间缓缓流动,清晰却难以掌控。
“……”
这略为漫长静谧中,司劫并未发言,看着厉执目光依旧毫无波澜,厉执扯着他袖口手指越发紧张,甚至以为他是不是没有理解他说什。
“,意思是——”
“他方才没有提起你。”
“关于小锦鲤……”他找回些许理智,鲜少神色本正经地叹息道,“觉得以他性子,想要为九极报仇,不会等到现今才动手,更不会正巧选在兑水村。这里头定有其他隐情,待去问问他,有什话,他不会瞒。”
“当然也知道,五派不会轻易饶他,所以你有难处,也要同说。”厉执尽量将心中所想全盘托出,俨然不再有丝遮掩。
可惜出乎意料地,随着他与司劫说话间越靠越近,紧贴司劫布料之下皮肤总算有暖融融温度,厉执却忽地感到凉,原是司劫无声地侧侧身,避开他这颇显得寸进尺举动。
耳边朔风骤然呼啸,厉执仰头看见司劫霜袍涌动,已经踏着潭边柳梢飞向对面。
身体先大脑步做出动作,厉执紧追着司劫那道霜影,纵身自半空飞旋而去。
谁知他正要继续开口,只听司劫沉声打断他。
“啊?”厉执愣。
“大会召开时间定在辰时,你若现在想见他,可以带你过去。”
怔然间,厉执已是反应过来,司劫口中“他”,指是靳离。
时没能明白司劫为何突然提起此事,或者说,司劫终于肯与他这般如常地说些事情,哪怕只有这两句,也让他心里终是喜,想想,忙不迭道:“能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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