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医书里说过,双生子中最先出生不定是兄长——”
“净他娘瞎说!”
“没有!”晏琇偏头躲着厉执黑乎乎掌心,这回铆足劲踹。
夜没合眼加上先前那番乱斗,厉执其实使不出太多力气,猝然被晏琇踹去旁,嘿嘿笑两声便四仰八叉平躺下来,没再继续胡闹。
只望着房顶黑黢黢檩条,像密实囚笼,忍不住叹息道:“有你陪着,倒确实不孤单。”
“嗯,再也不用在意他们如何看,放肆顶撞他们,护想护之人,”说着又笑,晏琇转头,目光灿生生亮堂,“想不到是这般快意。”
不由面露惊讶,厉执在阵诧异间,却也忽地生出几分酸楚。
晏琇说这些事情,是他从不需挂心,毕竟他生来溾涹,最不屑,就是他人眼光。
可晏琇不样,他自幼随晏惊河闯荡江湖,注定要被所有人凝视,看似是风光无限晏少侠,为天下大义无所畏惧,可实际上他走,直是所有人眼中道,独独遗漏自己。
“你这傻子,”自是说不出什漂亮话,厉执反手揉他乱糟糟头顶,“你看你现在狼狈样儿,你都快赶上,还美呢。”
坐落在浮门西北角忏陈阁,即使在白日也是昏沉黯淡,只有扁平束渺光自檐底灰仆仆地映进来,如宣纸间晕开墨痕。阁外风声裹着潮湿,后身百尺开外便是道隘谷,谷底怙恶江水势湍急,不时凿在陡峭谷坡,浩荡直劈入耳。
“你是不是傻?”厉执盘腿倚靠在冰凉泥墙,抻着胳膊下下戳在晏琇额头,“你跟起被关在这阴戚戚鬼地方,有啥意义?”
“……”晏琇也不闪躲,与他紧挨着靠坐,想想倒是小声回答,“有意义。”
“啊?”没想到他会反驳,厉执愣。
僵杵在晏琇眼前手指便被握住,感觉到汩汩暖意同时,只听晏琇轻笑声。
“……”
晏琇抬头看着他,见他胸口起伏,逐渐趋于平缓,双眼也微眯起来,显然放空思绪。
“只是不知……司掌门如何,”恍惚中想到扶风死,厉执视线闪动,“与螳螂兄交情甚少,他人虽不讨喜,但还算仗义……”
“他现在应正忙于扶风大师丧事,”轻声说着,晏琇也躺下来,“想来心里不好受。”
“不过,你怎能确定,他是同你在做戏?毕竟这次出事是扶
“……那比起你,还是要更体面些。”
斜眼看见厉执因昨夜开始就不曾消停,眼下从头到脚皆是脏破不堪,像个滑稽叫花子,晏琇低声反击道。
“你,你敢没大没小?”厉执瞪眼,猝不及防地翻身压过去,将才抠手泥灰抹晏琇满脸,“你这细皮嫩肉才招人欺负!”
“呸!”险些吃进嘴里,脸花里胡哨晏琇自然也毫不客气,抬脚隔开厉执,边喘着粗气边用力擦脸上污迹,“幼稚!”
“幼稚也是你兄长。”厉执出其不意地又蹭他鼻尖。
“这样就谁都不用个人。”
“……”心底方软肉被倏地触碰,厉执哑然看向他。
晏琇便不怎自在地低咳,像是对自己话稍感羞赧,不过也是仅仅瞬间。
随即若有所思道:“你或许不知,方才有多痛快。”
“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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