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看着他们三人又似是阵犹豫,像在做最后挣扎,也像不知要怎与他开口,之前被强行压制惶意好似忽地重新翻涌,
尽管对方看不见他眼底瞬时充斥血丝,也感受不到他鼓鼓心跳之下几乎快将他淹没,他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恐惧。
想来可笑,他毕竟是个魔头,却怕极宿莽谷遮天盖日血海,那场让他夜不能寐梦魇。
再有丝闪失,他定会万劫不复。
就在面前两人皆是不语之际,厉执刻也等不下去,转身便欲找司澜重做定夺。
不料正在此时,帐外冱寒湿风猛然灌他满目,伴随迎面与脑内重叠身影,进来人恰是司澜。
以靳离性子,如今知道切真相,尤其这些年被蒙在鼓里,甚至被仇人所用,倒是极有可能不顾性命去找迟恪报仇。
厉执自然也猜得到。
可他最担忧……也恰恰是这点。
“他连自己死都不怕,你们就没有想过,以他这般神智,很可能会为杀死迟恪而不小心,bao露身份,到时不仅他会陷入绝地,怒极北州人发现上当,会怎做?”
“……”
自己熟识又样貌相仿者似乎只剩下靳离,尤其此刻厉执也终于想起来,他既是曾与靳离互换身份,那靳离手上很可能还保留着属于他那副假皮,也便解释为何金楼人未到,对方已能易容成他。
“就算是他又如何?”想不到这回只停顿片刻,楚钺率先道,“是他自己主动提出来,也确实最为合适。”
“……”
莫名,眼看楚钺承认得这般干脆,厉执哑然间反而又升出几丝怪异。
他便又转向无归,眼底满是问询。
不待厉执开口,只见司澜竟改不久前镇定,神色难掩凌乱地在厉执身上稍作停留,顾不得再回避般,面容苍白地对那两人道。
“靳离不见……”
“……”楚钺与无归同时变脸色模样倏然间映入厉执眼底。
“巡队领长说他打晕看守,至少离开已有半个时辰……”只听司澜又道。
“什意思?”无视周遭瞬时寂静,心里疑惑着,厉执已开口问道,“靳离不是扮成样子去兑水村?”
毋庸置疑,当然是以手无寸铁村民来泄愤。
“那官家这样大费周章与他们周旋意义又在哪?”厉执接连问着,忐忑不安心绪已然愈发强烈。
“计划不会有问题,你只管放心——”
“不放心。”
厉执忽地瞪着楚钺生硬道。
“……”无归与他对视半晌,只垂眸道,“不错……此事确为四护法主动提起。”
听见无归也是如此回答,虽说语气似有徘徊,但大抵是笃定,厉执信他不会对自己说谎,于是尽量压下心底股始终形容不出别扭,埋头稍作思忖。
“不行,”而沉默过后,厉执仍是起身,“即便真能救出人,他也根本无处逃脱——”
“他受人利用做下那些蠢事,”却好像早有预料,厉执才开口,便听楚钺冷声道,“你替他挨刀,他这次代你前去,没什大不。”
“再说他现在知晓当年害死老三罪魁祸首正是肖青山和迟恪,他肯这做并非全是为你,更不是为救那些百姓性命,他是替他师父报仇去,即使真有意外,你觉得他还会怕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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