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北州地处荒漠,仅有少量野兔根本不能满足众多蛮夷猎捕,眼下他们到这有水有林南隗,最为垂涎便是此物。
于是看着厉执手拎野兔颇有凯旋归来气势,周围气氛时不似先前那般凝重,也趁着对方时无心与他确认哨号,厉执已大方朝他晃晃手中野兔,示意他结束任务后可同来食,随后步伐自在地与所有换下哨兵往营帐扬长而去。
直至走出很远,隐于蓑衣下紧攥另掌心才终是松懈几分。
他边心有余悸地走着边又忍不住垂眸,指腹在兔毛间摩挲,心想也多亏这位兔兄出现及时,若有机
若按靳离方法直接将人杀死,倒是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除眼前危机,可等到下个时辰换岗,仍会面临同样问题,而若被北州人发现有人已潜入村内,则势必要严防死守,不仅会打乱司劫目前所处情势,也让北州人有理由继续扣押村民。
他绝不能让这情况发生。
“喂——”
便当庞然身影只片刻便出现在岗楼顶,不待对方开口提及哨号,蓑衣发出窸窣擦响,背对他而立厉执率先抬手,粗里粗气地在唇边嘘声。
俨然以为厉执如此聚精会神地凝视前方是由于发现什敌情,那交接者不免也顺着他视线警觉看去。
队哨兵,心脏骤然跳动。
显然已经到交接时辰,他若不赶快解决,对方马上便会发现端倪。
再不等细想,他已匆忙如靳离般避开其余岗哨视线所及,借着打开角缺口飞速前行,虚影闪动,眨眼间便到那岗哨几步之外栅前。
稍微稳定心神,细细打量对方之下,不由庆幸直下着雨,他们皆是穿戴蓑衣斗笠,几乎看不清面容。
如此来,他只需趁交接前将这已死岗哨顶替,尸体可扔至脚下沟壕,再与交接者如常换岗即可。
可惜目之所及,除光秃秃树根以及瑟瑟摇曳在雨里低矮草丛,并无异常。
他掌拍在厉执肩头,正没好气地欲扯过他,厉执便在这时蓦地出手,掌心是从先前岗哨腰间卸下弯刀,此刻裹着潮意有如破竹之势,在身后交接者愕然目光中,直冲向不远处微晃方草丛。
紧接着纵身跃下岗楼,不忘脚将他才推下不久岗哨尸体彻底踹进沟壕,凭着与默戎短暂交手记忆,仿照北州人身法朝那处奔去。
果不其然,入手是只灰褐色健硕野兔,已被他刀毙命。
野兔多为昼伏夜出,尤其这种细雨蒙蒙阴暗天气,在兑水村极其常见。以往厉执没少逮过,只不过兔肉虽鲜美,却实为性寒,厉狗蛋本就体弱,有回吃得多,生场大病,厉执再不敢让他吃口,后来怕他看着馋,自己也便不怎吃。
却笃定盘算着,就在翻身才入岗楼,厉执俯身躲在木墙内侧警惕向四周瞄去,心底不由又咯噔下。
他看着其他正在交接几人,猛地想起来,这些哨兵在交接当口是要互相确认哨号,哨号内容只有双方清楚,自是为避免他人冒名顶替。
“你磨蹭什?”
而片刻过后,只听交接者已在下头不耐询问。
随即沉重靴鞋步步走上木梯,踏起积淤雨水,夹杂木头晃动嘎吱声响,充斥着粗犷凶戾,传入厉执耳内愈发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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