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回事?
他并没有脱身,而是被认出来?
心下疑惑着,但也毫不迟疑,当无数飞箭即将涌向司劫瞬间,仿若比那要命箭矢速度更快道疾影已如鬼魅般率先冲向坡顶。
“你们要找人是!”
不料他摘斗笠声厉喝响起同时,铺天盖地席卷熟稔气息已自头顶骤然落下,是记忆中从未感受强戾凶,bao,像崩塌山石劈头砸下,霎时压迫得大多数北州兵手上弩箭失去准头,有甚至连弩也拿不稳,偶有少数飞箭不待靠近便已被比那信香还要霸道内力挟断。
当被血水浸透木人自靳离腰间突然滚落,厉执紧紧攥在手里,眸底映出那上头隐约可见“靳离”二字,脑中却反复描摹,只有恨不能立刻千刀万剐迟恪。
而胸腔被仇恨烧燎,就在他方起身,只听萧瑟空中猝然传来声尖锐鸣响,紧接着是阵阵密集紧凑鼓点,神情蓦地顿住。
那是司劫示意南隗进攻所燃放号炮,以及北州军营中用来集结兵力哨鼓,正是从司劫方向而来。
再不敢停留,厉执最后望眼静坐在檐下靳离,只得转身离去。
既是燃放号炮,说明村民都被救下,司劫也已成功脱身?
没想到,笑容就此凝固,那便是靳离最后句。与他人样,轻飘飘地消逝在这并不平静雨夜。尽管他应是还有很多话想同厉执说,那些令他感到歉意,痛恨,以及怀念。
他与厉执年纪相仿,也曾是厉执在九极教屈指可数玩伴,练功时互相打掩护偷闲,闯祸后起被伏寒训斥,厉执每回挨厉白儿揍,他还会边哭边给他擦药,虽然他眼泪实属无奈。
却当九极教被屠之后,朝踏入他人陷阱,少时温暾终究难以抵过血仇之寒,那些被岁月搜刮后仅剩温度,好似也随着欺骗而消失殆尽。
如今耳边尽是房檐流下雨水绵响,厉执呆跪在他面前,望着他泪迹未干眼睛,那里盛满来不及说出口遗憾,许久才明白过来,他死。
到此地,他便已意识到自己又中迟恪圈套。
而惊愕回头
重新赶往祠堂路上,厉执眼见路果然没北州巡队踪影,怕是都被鼓声召唤过去,不免这般心存希冀地想着。
却也心知,切好似过于顺利些。
“们都上当,他不是那魔头,给杀他!”
就在他拼命赶至祠堂门前,不待绕到后身,便看见四面八方北州兵已然将那整个坡地围拢,连那瞎只眼右贤王也在场,正气急败坏地下令道。
厉执迫不及待挤入众多蓄势待发北州兵当中,仰头遥望,此刻孑然立于坡顶,几乎没入黑压压夜色里巍然身影,不是司劫还能是谁。
他该是多绝望与不甘,宁愿拼尽最后口气,杀所有在此埋伏北州兵,也不肯让任何人通报给迟恪。
他就要去见九泉之下伏寒,绝不能又次遂迟恪愿。
紧咬唇间有猩红滴落,落进靳离再无心跳胸口,而满目血肉狼藉间,厉执忽地抬头。
愤然以掌风扫开叠在屋前七零八落尸体,终是在人身下找到那截已然残破不堪断腿,他咬牙怒喘着,踉跄将其放回靳离身前,掌心颤抖地让他尽量看起来平整。
迟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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