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洁月光藏进厚重云层后面,房间里变得更暗。
在这寂静长夜里,牛可清孤独地叹口气,默默地收回手。
*
睡到半夜,大概是畏冷,古伊弗宁半梦半醒地翻个身,挪动两下,越过中间那道隐形分割线。
他朝着身边唯热源——牛可清凑过来,只手搭在他腰上,双脚也下意识地贴上他小腿。
其实牛可清是个明白人,他清醒地知道这是段什样关系——
畸形歪曲,只为解决肉.欲而存在非正常关系。
可恰恰这种关系才是最应该保持纯洁性,不需要多余感情做累赘,也不会沦落到被.干涉生活,可真是既自由又愉悦关系。
或者说,不用负责关系就是最轻松。
于是乎,古伊弗宁做得很好,以保持“纯洁性”为目去跟牛可清上床,而后者却反倒生出些不纯洁绮念。
——他们深谙此道。
沉寂黑暗中,牛可清缓缓睁眼,他睡不着,即便身体已经疲倦极,他却无法平心静气地睡去。
他只是在装睡而已。
男人极轻极轻地翻身,将脸朝着古伊弗宁后背,在寂静中凝视着这个熟睡枕边人。
古伊弗宁浅色头发散在枕头上,丝滑睡袍从他上侧肩膀滑落,露出小角雪白背部肌理。
“在陌生人梦里,们在起,但并不认识。”
——阿米亥
经历疯狂晚,他们如同精疲力竭兽,在后半夜闭上眼睛,静静地睡觉休憩。
与刚结束性爱时候不同,那会儿,他们相互搂抱在起喘息,是双双高潮过后余韵。
然而冷却下来后,他们很自觉地与对方分开,彼此之间拉开段安全距离,仿佛横隔着条不可逾越界线。
像株缠绕上暖炉藤蔓。
牛可清浑身僵下,试探着问:“你醒着吗?”
对方没应,发出浅浅呼吸声,若有似无地拂在牛可清鼻尖
因此,毋庸置疑是,在这段关系中,牛可清需要摆正自己位置。
什样位置?
不是朋友,不是伴侣,他们仅仅是连接吻都不会拥有炮友罢。
图谋本就是性和欲,又何来爱和情呢?
无谓且多余东西就不该有。
丝月光从窗隙间倾斜而入,如薄纱般披在他凸起肩角处,汇出光洁而不可亵渎美。
似被鬼迷心窍,牛可清无声地伸出手去,隔空描募古伊弗宁背部轮廓。
从耳垂到后颈,再从肩胛到腰臀,徐徐地描绘出道起伏曲线,小心翼翼地控制着距离和分寸。
这个人,那近又那远,明明就在触手可及面前,牛可清却连用指尖碰下都不敢。
像这世上最无用胆小鬼,像这世间最无能懦夫,所有勇气都变得不值提。
就像现在,他们人边,分别睡在床两侧,你左右,仅像两个拼床陌生人。
同床,但是异梦。
冷冷月光透过窗户照映进来,洒在这寂寥房间内,将他们侧卧身影投映在雪白墙上。
两片影子是紧紧贴着,影子主人却是分隔开来,背靠着背,中间似有道无形屏障,隔绝何止是人,还有心。
结束性,本就该划分界限。保持距离最好方法,就是杜绝自己眷恋对方体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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