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有种奇异尴尬在二人之间蔓延开来
怀着点突兀
他们相视眼,有种肆意又淋漓默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二人皆用手捂紧嘴巴低笑,把声音压到最低最低,不打扰到别人,只有你能听见。
就像美术鉴赏课上对小同桌想到好玩事情,然后将头埋在抽屉底下偷笑。
如果每个人脑袋上都有根天线,那此时此刻,他们头顶上天线肯定收到相同频率,正如他们灵魂,发出妙不可言共鸣。
*
——这大概就是弗兰画作精妙所在。
古伊弗宁指指画,问他:“你说,这幅画像什?”
牛可清想想,只凭感觉说:“像喝醉人踩在初春花田里?”
古伊弗宁接着他话继续讲:“这位满脸胡腮醉汉踉踉跄跄,拉着难听手风琴。”
牛可清顺着说:“他那身亚麻色背带裤可真够难看,脑袋上有顶破烂圣诞帽。”
”说完,牛可清别过脸去,嘴角悄悄地勾起又放下。
拿着票,他们起走进艺术馆内。因为这位画家在国内知名度并不高,因此前来看展人不多,甚至算得上是少。
艺术展主题是《你双眼从未注视过》,基本上以抽象画为主,用色极致,每幅画不是苍冷就是深暗,风格独特而小众。
牛可清和古伊弗宁静静地踱着步,走走停停,时而驻足赏画,将欣赏艺术当作是种享受。
医生是个很繁忙职业,平时能供休闲时间很少,难得有空消遣消遣,他们兴致都不错。
展馆里人影稀稀疏疏,三三两两,其中多数是成双成对,自有自世界。
有对情侣站立在某幅艳红抽象画前,相互依偎,侬侬细语,大抵是将这画想象成爱情象征——
怒放玫瑰。
牛可清和古伊弗宁细声谈笑着,经过那对情侣身旁,两个人都蓦地感受到种异样别扭,连脸上笑意都变得有些不自然。
特别是古伊弗宁。
古伊弗宁摊摊手:“噢上帝啊,他还光着脚,嘴里叼着根折断树枝。”
牛可清耸耸肩:“然后他走累,扔掉手里琴,拉下圣诞帽帽檐遮住眼睛。”
古伊弗宁总结:“最后最后,他用树枝在种着郁金香泥土上留下片痕迹,变成们眼前这幅画。”
凭着相同感觉想象,这两个男人你言语,句紧接着句,顺口而出地创造场欢畅臆想——
位疯癫艺术家在田野上即兴画画。
展会整体格调与画作基调相呼应,光影并不强烈,配合着循环播放淅沥雨声,有种哀伤到美丽浪漫。
两人时不时轻声交谈两句,这种感受很舒适,就像刚与美术馆里作品对完话,侧身便能和个志同道合人交流。
“可太喜欢弗兰画里遐想。”古伊弗宁看着面前副五颜六色画作,如此说道。
若是在不懂欣赏印象派画作人看来,眼前画就像是打翻调色盘,堆乱七八糟油彩堆砌在张小小画纸上,连最基本形状和线条都看不出来。
但牛可清能懂他所指遐想是什,是奇思妙想、天马行空,但也寄托情感、依附现实。画里有无忧无虑大胆想象,也有丰富得就要漫出外太空思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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