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他吗?
他快要不认识自己。
“不”牛可清痛苦地摇着头,茫然又恐惧地后退几步,
可是他不能够,他必须狠心地冷落对方欲.念,也必须狠心地禁锢自己爱意。
他知道自己有多傻。从头到尾,就只有他把段走肾不走心关系当真。
傻不傻?简直傻不拉叽。
他望着那双蓝眼睛,就像望进片没有尽头深渊里,那是他欲望滋生开始,是他魂牵梦绕源头。
他恨不得毁掉它,那就可以结束这痛苦切!
只有醉,他才能如此地放肆,不顾体面、不顾形象,像只要跟对方生死相残野兽。
“唉”牛可清悲哀地叹气。
脸上有冰凉液体滑过,古伊弗宁摸摸脸,竟然是滴泪。
“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他抹去眼角湿润,连下巴都在微微颤抖,“可清,好像离不开你……们分开快个月,每天想到都是你,然后无止境地悲伤……”
“你悲伤吗?你只是贪得无厌罢。”牛可清从地上站起来,垂眼看着他,“你只希望获取,却吝于付出,连丁点尊重都未曾给过。”
使劲所有力气去反咬对方口。
他不介意用道德绑架,用难听话去攻击对方。他可以用尽切卑劣手段,出尽洋相,露尽切丑恶嘴脸,就为把对方扯回到他身边。
“告诉你牛可清,世上没有那好占便宜!你别想轻易地就摆脱!”英俊男人此刻面目狰狞,撕破脸皮。
与他相比起来,牛可清要平静得多,因为他已经没力气与之辩驳,只是木然地看着对方:“你能不能讲讲道理?”
“讲道理做什?!”古伊弗宁眼底泛起片可怕猩红,他将手指插.进浅发中,扯着头皮胡搅蛮缠,“讲道理你就会回到身边吗?”
牛可清扭曲地臆想着。
他快要疯癫,他想让古伊弗宁失明,想将那双眼珠子生生抠出来,踩在地上使劲碾磨,将它彻底毁灭!
让它消失让它消失!让这无尽苦痛和挣扎都消失吧!
——可怕想法闪即逝。
牛可清惊讶于自己竟生出这种癫狂想法,作为名救死扶伤医生,他心态竟往如此丑陋方向发展。
古伊弗宁漠然地摇着头,像个脆弱而无助小孩,像个被迫戒毒瘾君子,瘫软在墙角边上,曲着膝蜷缩成团。
“你对说所有话,都不过是在提醒”牛可清哽咽许久,才咬着牙把话说完:“是个不被爱人。”
在瞬间,古伊弗宁心空出块,就像从墙皮上掉落灰,破败地碎遍地,没有人会来给他清扫。
他抬起那双透彻蓝眼睛,里面水纹粼粼、谁见都无法不生出悲天悯人心来。
恻隐之心动摇着,牛可清向前迈半步,皮鞋尖向着那个男人,想将这快要破碎琉璃美人抱在怀里。
牛可清注视着他丑态,有些不忍:“你醉。”
像古医生这种有教养斯文人,他平时与人吵架可能做不到这激烈,但只要有丝酒精催化,或者说是种借口,他就能释放内心黑暗面。
酒精能让人变得歇斯底里,甚至直接用刀子去戳对方心窝。
可是,他真醉吗?
就当是醉吧,哪怕只是假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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