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衍有点说不出话来。因为对面人已经吃半,筷子明显是用过……
这样想好像很没有良心,但是陌生人口水他始终有点抗拒,虽然知道对方是出于好意,而且鸡翅已经进他碗泡进汤里整件事情已经无法逆转,他也只能点点头说声谢谢。之后他开始假装收发重要邮件直抱着手机点屏幕,硬是拖到对方吃完先离席,他才敢起身赶紧把托盘里食物趁没人注意偷偷倒,整碗米线只象征性地吃两口,还都是在离鸡翅最远部分挑两口。
每次有陌生人无由来地对他好时,他就觉得浑身不自在。这个心理阴影要追溯到好几年前,那时候对面搬来个新邻居,三天两头就来串门、打招呼、送吃,殷勤得不得,李衍家水管坏,他比水管工来得还快,迈迈几乎要怀疑那个邻居跟他有腿。没过个月邻居就自爆说是他大哥下属,也不知道是怎打听到他住处,原来从头到尾就是想曲线收买他,让他在大哥面前为他美言几句。
吃人嘴软,李衍硬着头皮去跟大哥说,结果邻居没过几天就搬,也不知道他最后如愿以偿地升职没。
周整天里,李衍都心不在焉,心里直想着要去买新内裤事。碰巧这天工作繁忙,加班难以避免,他便索性打电话给迈迈,让他晚饭自己解决。
等到他七点多完成工作后,他收拾好离开公司,准备先去吃顿晚饭填个肚子,然后再去买内裤。
工作日晚上七点多,商场里食肆依然人头攒动。李衍进家连锁过桥米线店,正在排队时候,佩仪打来电话。
自从她知道李衍碰到鸭子哥哥之后,就开始很热衷于想把他们俩凑成对。她最近还四处搜罗那部舞台剧资料,这次打电话来,是想告诉李衍她苦心研究成果。
李衍边嗯嗯地听着电话,边在柜台姐姐那里下单。店里面没有多余座位,只能和人拼桌。他拿着托盘在个空位上坐下,放下东西后才看着自己碗发现件事,顺口告诉佩仪说:“啊,忘点鸡翅。”
总之他从那以后,每次遇到热心人,就会忍不住疑神疑鬼地猜测是不是有着同样目。他还在上学时候,在大家眼中就更多是“李信小儿子”而非李衍,就连现在离家独立,好像也还是很难摆脱这个身份。相比之下,他宁愿每个人都像上司样,完全不知道他是谁,所以平时再怎挨骂也都觉得可以忍。
他越想越是觉得刚才送鸡翅好心人有点可疑,心里比较虚,决定赶快去买内裤回家。这座商
佩仪说:“那就去加份呗。”
这家店烤鸡中翅很好吃,李衍每次来都要点。但是他往柜台看,发现那里还在大排长龙,只能遗憾地告诉她:“不加,还有好多人在排队。”
这只是件鸡毛蒜皮小事,佩仪也没在意,知道他已经找到座位坐下之后,丢下句“好你慢慢吃吧”就挂电话。
李衍把手机放在边,刚拿起筷子要开始吃时,忽然坐在他对面人动手夹两个鸡中翅放在他碗里。
李衍当场吓跳,抬头看过去,只见陌生人对他友善地笑笑,那个笑容意思他猜大概是“这两只鸡翅请你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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