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岭撑把黑伞,加快速度带纪阮越过修剪精良草坪往里走。
其实他们原本可以走侧门进地下车库,再搭内置电梯上去,这样可以不用晒太阳。
但顾修义特意嘱咐过,要让纪阮从正门进去。
宋特助不明白,只是场没有感情基础协议婚姻,为什还要遵循八百年前大婚礼制,定让面都没见过小妻子走正门,白白晒得难受。
但顾总向爱在这些细节上较劲。
宋岭莫名觉得,自己老板把纪阮接走,就像是从泥潭里拔出个白萝卜,抱回去洗干净后,惊喜地发现是块羊脂玉。
车停在楼下,纪阮坐进去后被冷气吹,起身鸡皮疙瘩,但好歹终于凉爽下来,连被热出头痛都好不少。
高档黑色轿车载着纪阮驶出破旧小区,穿梭在钢筋铁骨城市里,最终驶入城西座别墅区。
这里和原身住小区有天壤之别,绿树环绕,路面纤尘不染,独栋别墅参差林立,每座之间都隔相当远距离,确保足够私密性。
车子直开到最里面才停下,这是新兴富人区,别墅修建各有章法,面前这栋外观很独特。
开始发烫。
天太热。
纪阮被闷得喘不过气,头晕脑胀,按照记忆从抽屉里摸出只藿香正气水,插上吸管喝。
刚抿口,手机开始震动,外面似乎也传来敲门声,纪阮起身出去拉开门,就看到记忆中宋特助那张熟悉脸。
他们坐办公室常年都穿西装,今天也不例外,不过大概因为爬楼梯太热,宋特助外套被脱掉,衬衣领湿透小块,额头上全是汗。
别墅内部风格和外面完全统,清色冷调极简风,没有丝多余装饰。
玄关口站着位五十岁上下眉目和善妇人,宋岭介绍道:“这是赵阿姨,直照顾顾先生,现在负责您生活起居。”
顾修义身边人都很懂礼数,赵阿姨笑吟吟地喊声:“纪先生。”
这具身体只有十八岁,就是纪阮当年死时候也不过二十,被长辈这礼貌地喊先生,纪阮有些不自在。
他摸摸鼻尖,笑着说:“赵阿姨
——它没有棱角。
正常建筑需要尖锐边角都被光滑曲面代替,整体呈现灰白色系,二楼左侧露天阳台处延伸出段灰色楼梯,以完美弧形没入后院。
在绿林映衬下,整栋别墅像块流光溢彩灰色月光石。
“后面是座露天泳池,”宋岭顺着纪阮目光看去,说:“如果在二楼话,从那里下去会近很多。”
日光灼热,纪阮站会儿,就被晒得双颊泛红嘴唇干涸。
纪阮愣愣,扯两张抽纸递给他:“这里没有电梯,辛苦你走上来。”
宋特助素养良好,闻言只是接过纸巾笑道:“这是分内事。”
这热天,纪阮当然不会请他到自己火炉样屋子里喝茶,朝宋特助点点头,不拖沓地回房间拿行李箱。
宋岭注视纪阮背影,少年身穿陈旧T恤短裤,住地方家徒四壁,从小到大没过过什好日子,皮肤却还是白得通透。
之前签协议都坐着,宋岭还是第次发现,纪阮走路姿势很好看,没有努力挺直脊背,也不像资料上说那样胆小谨慎,反而有种别样自然松弛,和破旧小屋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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