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纪阮惊恐抬眸。
顾修义神色无异,优雅将纸巾对折,准确按到纪阮唇珠上:“又沾上,擦擦。”
“哦~
纪阮浅笑:“大概是那部分像又不像学姐手法吧。”
“……什意思?”
纪阮又喝口奶茶,不紧不慢道:“本来只是帮忙,为让整幅作品更协调,有意识向学姐针法靠拢,但因为时间紧没能做得很像,所以那部分如果非要说是林清,其实也能说通。”
他看向李遇:“林清和学姐针法本来也相似,他应该根本没想到还有第三个人,觉得就算被怀疑,也只是他和学姐之间扯皮,说不定老师还因为学姐是亲生女儿怕被别人说偏心转而相信他呢。”
“卧槽……好卑鄙啊!”
程云琇将视线移回林清脸上,露出似有似无笑意:“你自己作品,当时怎想都说不出,需要来帮你吗?”
她眼神很温柔,却带着凌迟般审视意味,这种眼神已经直白到近乎赤裸,林清再傻也能看清里面含义。
他整个人狠狠僵,像是连呼吸都不会样,冷汗刷刷往外冒。
啪嗒——
林清手里话筒应声坠地,音响发出尖锐轰鸣,引得台下观众全部捂住耳朵抱怨,场面时沸腾。
都猜中,纪阮眼睛亮亮,程老师连他时间不够只绣根树枝来偷懒都说得丝毫不差。
他甚至有瞬间怀疑是不是程子章已经告诉她,但想到程子章刚做手术,老师又只来得及去看她次,就知道不可能。
麻醉刚醒时候脑子和舌头都不可能清醒,这种状态纪阮太懂,程子章那时候做不到把实情说给自己母亲听。
台上程云琇代替林清解释完,忽然随口问句:
“说得对吗?”
纪阮笑着眨眨眼:“这只是个人猜测。”
他唇珠又挂着奶茶珠子,下意识伸出舌头舔舔。
顾修义看到对面三个男目光瞬间移到纪阮嘴上。
“……”
他坐直,放弃八风不动坐姿,后背第次离开椅背,抽出张餐巾纸,捂住纪阮嘴巴稳准狠。
这刻林清心里很清楚,程老师没有当众戳穿自己,已经是在给他最后颜面。
“卧槽真爽啊!”秦山拍大腿站起来:“瞧给那王八羔子吓得,爽死你秦哥!”
顾修义给纪阮递张纸巾,让他擦掉唇珠上奶茶,柔声道:“所以那位程老师看出这些梅花既不是林清做,也不属于程子章,是出自第三人之手?”
纪阮用纸巾在唇珠上按按,眉眼含笑:“嗯,想应该是。”
李遇皱着眉:“可还是有点搞不懂,你们刺绣都有自己风格,那林清看不出来吗,他怎还敢顶替啊?”
但她看却不是林清,她视线越过林清耳畔,直直看向后面镜头。
摄像师很会来事,当即给她个大特写。
纪阮看得仔细,于是这眼就像突如其来隔空对视,猛地奔袭而来让他心神荡,像巨石从高处坠入水面,激起大片浪花,没入水面后却又只留下浅浅波纹。
纪阮忽然有种酣畅淋漓快意,他脸上浮现起愉悦至极笑容,狠狠吸口奶茶。
林清已经彻底慌,根本注意不到程云琇神情,听她这问连连点头:“对对!老师您说得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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