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身前顾修义只动不动地站在原
甚至居高临下认为,只有失败者才会跪在泥潭里,卑躬屈膝地向上苍祈求那丝根本不存在运气,穷途末路人才会渴望得到怜悯。
但现在不同。
顾修义第次真切地感受到,在自然威压下,他能做有多少。
黑空中,高山像座巨大坟墓死气沉沉地压下来,沉甸甸砸在顾修义胸口,让他无法喘息同时又留出条微弱缝隙续命,反复折磨人,又不让人死去。
“没、没事啊……”宋岭小心翼翼开口,看着顾修义阴沉至极脸色,向他递来杯水:“这座山不高,他们走那段路也不长,定很快就能找到,定会没事!”
·
雨停,山下出口处拉起长长警戒线。
第二波救援队已经进去快个小时,但始终没有消息。
顾修义遍遍确认通讯信号,在明知信号为零情况下,还遍遍徒劳地拨打纪阮电话。
他不能进山,不能亲自去找纪阮,不能给救援队添麻烦,在这种重大灾害救援面前,任何点干扰都有可能造成无法挽回后果。
在脸颊,双眼睁大盯着纪阮身体某个地方,像看到什很可怕东西。
没等纪阮反应,程子章撑着地面爬过来,双手按到纪阮小腿上:“……小阮……腿……怎……疼……”
她嘴唇快速开合,纪阮却只能从中捕捉到几个模糊字眼。
他顺着程子章动作往自己小腿看去,赫然瞳孔紧缩。
借着手机屏微弱荧光,他看到程子章按着他小腿手沾满鲜血,指缝里溢出血又顺着裤腿滴滴往下落。
顾修义唇角抿得紧紧,闻言微不可察地点点头,但挡开宋岭递水手。
“报告报告!”不远处指挥中心对讲机传来滋滋啦啦声音,顾修义转动干涩眼珠看过去。
“……共发现四处坍塌点,全部搜寻至少需要三到四小时……”
“……其中处较为严重,有巨石跌落撞破围栏,不排除被卷入江里可能,请求指示……”
草!宋岭心里沉,当即把矿泉水瓶捏出个坑。
所以他能做,只有在原地等待消息,联系好医院,在最坏打算下做好切准备工作。
但这种煎熬不亚于场凌迟,比死还难受。
他恨不得直接冲进山里掘地三尺把纪阮找出来,但又很清楚这只是不切实际幻想,理智和冲动不停交织,像钝刀样反复切割顾修紧绷神经,让他头痛欲裂。
顾修义从来没这无力过。
从出生起他就享受着无尽权势和地位,任何时候只要他想,没有得不到东西,再艰难事物只要能肯动脑子和手腕也能手到擒来,所以他从不相信命运和运气。
白色帆布鞋早就被染得血红,而刚才他爬过来石壁上,拖出条长长血痕,被雨水稀释后像墨水样朵朵晕开,往两边散去。
应该是被埋进来时候,小腿碰到哪块石头被拉条口子。
但他完全没感觉到痛。
身体突然受到伤害时激增肾上腺素,在短时间内麻痹纪阮痛感,以至于纪阮看到这些血瞬间脑子里“嗡”声。
他骤然脱力像断线风筝样跌坐回去,本就糟糕脸色寸寸白下来,直到苍白得近乎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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