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信又怎啦?”方兰悠悠抿口红酒:“这些古话要没点道理,你觉得为什流传到现在?”
顾俢礼掩唇笑咳声,脸上佯装不虞,却赞许地默认。
“唉,不过也随他吧,”方兰叹口气:“半只脚踏进坟里人,跟他计较什,他要真死,不也是成全咱俩吗?”
私生子身份永远拿不上台面,哪怕方兰现在已经是名副其实顾太太,有那个好面子老不死和顾修义挡着,她儿子也永远没有出头之日。
顾修义如日中天不能硬碰,但只要老头死,他们就能从顾兆旭牙缝里磨点股份来,有那点点,都够她母子俩挥霍辈子。
不远处吧台边,方兰打扮得雍容华贵,手里晃着杯红酒,细尖指甲涂得和杯中酒样暗红。
“真是钱多得烧啊……”她勾着唇。
“临也待不住,非得折腾这出,怎他难不成还指望着夜返老还童重新把顾氏夺回来?也不怕折本来就没剩几天寿数。”
“妈,你说话注意点。”顾俢礼在旁不痛不痒地劝阻。
方兰嗤笑:“说又怎,他还能爬起来打不成?们老家是有那句古话,叫大寿不过整。”
然没有宾客到场,里里外外工作人员却个都不差,大庭广众下卿卿,纪阮脸皮没三十岁老男人那厚,他是知道害羞两个字怎写。
顾修义见纪阮耳朵尖都红,也没继续逗他,帮他把耳边碎发拨下来挡住,揽着他往前走。
“好,头发挡住,别人都看不见你耳朵红啊宝贝。”
明明是哄人语气,听起来却揶揄意味十足,惹得纪阮狠狠瞪他几眼。
但纪阮或许不知道,眼睛太过于漂亮人,瞪人时候亦怒亦嗔模样反而更会勾得看客心神荡漾。
方兰只想想脸上都浮现起快活笑,弹弹顾俢礼肩头并不存在灰:“再坚持下,只要打好最后这战,把那老不死安安稳稳送走,儿子也就熬出头。”
不远处响起串脚步声,配合侍应生引路动静引得方兰母子转过
顾俢礼这种从小接受现代化教育小少爷自然没听过,皱眉:“什意思?”
“嗐,就是些土话,”方兰笑笑:“说那人老啊,大寿不能过整数,否则会迈不过那坎儿。”
瞧儿子还是脸迷茫,她又解释:“比如这八十大寿,要就七十九时候过,这样阎王爷看你都祝寿,就懒得提前收你,至少保你七十九这年都平平安安。”
“要就过八十,迈过八十那坎儿,说不定还能奔九十,你卡着整数过,这不等于上赶着让阎王收你吗?”
顾俢礼哭笑不得:“妈!你这不迷信吗?”
比如现在顾修义就很想再亲他几下。
只是纪阮脸皮比鸡蛋壳里那层膜还薄,顾修义不敢随意挑战,只能堪堪忍下来。
上舷梯在侍应生引导下进入中央大堂,偌大厅内铺着整洁红丝绒地毯,灯盏酒具被透过落地窗洒进来阳光照得熠熠生辉,蒙着金边般。
大堂作为主宴会厅,所有设施均已陈列完毕,宾客未到场时,透露着空虚繁华。
这种盛大宴会,自然都是主人家提前到场,打点妥帖之后,才会正式敞开大门,开启觥筹交错纸醉金迷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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