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阮抬头,眼含激动:“真吗?”
“当然啦!”师傅知道人们生病做手术原本就很不好受,再剃头肯定会更难过,所以永
手术当天,剃头师傅早早地来到病房,推门眼就“嚯”声。
他是个五十岁上下,有些发福中年男人,但面目很和善,笑起来给人种恍惚在过年喜庆感。
“这病房高级啊,”师傅笑呵呵走进来,将工具箱放在地上:“小孙女看肯定喜欢,这不就是她们芭比娃娃住房子吗?”
他声音洪亮中气十足,纪阮多多少少能听明白,不太好意思地抿抿嘴。
师傅眼睛在病房里晃圈,就俩人,站在床边男人身材高大面相是不太好接近那挂,但看上去身体倍儿棒。
他只能抱住纪阮揉着他后颈安抚,再不断亲吻他耳垂,试图让小朋友在难捱睡梦中感受到些许温暖。
像有感应似,纪阮睫毛抖抖,睁开眼。
顾修义满目疼惜来不及收,被看个明白,他笑笑不欲解释:“没睡着吗?还是吵醒你?”
纪阮嘴角轻轻翘起来:“抓到你偷亲。”
“不是偷亲,”顾修义捏着他下巴烙下个吻:“是明目张胆地亲。”
术,于是夜深人静时候,顾修义就把他提溜去洗香香。
像纪阮这种天生皮质薄肤色又白人,稍微被热水泡会儿就变红,再涂点沐浴露搓下,直接就像掉层皮,全身都是雏鸟初生样软嫩粉色。
顾修义给他擦干抱回床上都不敢用力。
今天是纪阮要用发膜日子,他下意识要让顾修义帮自己拿,忽然又想起明天就要剃掉,又失落垂下头。
失落代价是,头发吹干后,他又被顾修义按在床上安慰很久,他头晕脑胀,顾修义却神清气爽去洗澡。
他于是将目光投向床上坐着,穿小碎花病号服男孩子,温和笑:“是你要做手术对吧?”
纪阮对上师傅长辈样和善目光,点点头:“是,麻烦您。”
“嗨哟,这有啥麻烦,叔就是干这行,”师傅咯咯笑着:“来,过来坐着吧。”
纪阮被顾修义牵到小板凳上做好,脖子被围上围布,师傅抓着他头发“啧”声,不由自主感叹:“这好头发啊,可惜可惜。”
察觉到小少年因为这句话有些低落,师傅连忙改口:“没事没事,这种很快就长起来,而且剃过再长都要比以前更黑更亮呢!”
他下巴冒出点点胡茬,挠得纪阮脸颊发痒,纪阮后缩着笑起来,酒窝里盛着床头小台灯暖光,像满满星光。
顾修义按着纪阮后脑,让他靠进自己怀里,声音倏忽变得轻柔且郑重:
“睡吧宝贝,睡着就不疼,明天就不疼……”
纪阮身体僵僵,而后缓慢、彻底地放松下来,全身心依偎在顾修义臂弯中。
·
洗个个小时。
等到顾修义掀开被子上床时,纪阮已经蜷缩成团快睡着。
他后颈又出些冷汗,睡梦中眉毛轻轻皱着,不太舒服模样,卸下清醒时伪装,顾修义才知道他原来直都在痛。
顾修义心里霎时酸楚无比。
可这种疼痛无法缓解,顾修义甚至做不到帮他分担,纪阮耳后移位植入体就像个定时炸弹,他不敢碰,也不能去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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