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龟寿命长，比鱼好养，也不容易被太阳晒死，
觉得……”
元潇还在胡编乱造说瞎话，虞白突然出声打断他，“
鱼死
，你为什
读到这条，元潇打字手停
下，转而拨个语音通话出去。
铃声响十几秒才接通，虞白“嗯”声，尾调上扬，是个疑问语气。
或许因为酒店房间太过宽阔，也或许是这座城市深夜原本就是这般寂静，静到明明隔条透明网线，元潇依然在语音接通第秒就听到虞白呼吸声，虽然清浅，却能轻而易举穿透他耳膜。
元潇张张嘴，脑子有霎那空白，他先是卡下，才说，“这几天你没来学校，你放窗台上那两条鱼没人管，被太阳晒死。”
这事儿说来颇像个喜剧。
所以虞白会说“才看到”。
为维持自己单方面体面，元潇没有回复这条消息，过大约半分钟，对面主动给他发张照片过来。
元潇等会儿，眼见屏幕顶上时间从00：24跳到00：25，才矜持地把照片点开。
图片有些虚焦，他仔细研究半天，终于在照片左上角看到两只巴掌大乌龟，正互相依偎着趴在水缸里石块上，只脑袋抻出来老长，另只四肢全部缩在壳里-
不羁灵魂：？-
群聊彻底冷场，元潇退出来，瞪着手机屏发呆。瞪四五分钟吧，置顶栏左下角终于跳出个数字1。
元潇跃从床上翻坐起身，几乎是立刻就点进对话框-
小鲤鱼历险记：节日快乐。
官方礼貌但敷衍四个字，元潇足足等天。
他在心里默默数完三十秒才弹出键盘，边斟酌怎回复边把拼音九键换成二十六键。
那两条小鲤鱼是虞白生物作业，被他用塑料杯装着，直养在教室最后排窗台上。
养大半个月后，个头逐日渐长，也不知道是不是嫌塑料杯地盘太小，活动范围不够自由，前几天那两条鱼不知怎弄，自己越狱，留个打翻塑料杯栽倒在虞白课桌上，水淌地。
巧是那天筑城正好是个三十多度大晴天，仅仅个午休时间，那两条鱼就被晒成鱼干儿，尾巴都晒焦，死得很透。
事实上虞白不在几天，元潇经常给那两条鱼喂吃，他口中所谓“没人管”只是随口扯出来借口，就为把那两只乌龟有理有据、名正言顺地送给虞白。
他倒也没别意思，就觉得乌龟养好活得比人还久，能直陪着某个人。
小鲤鱼历险记：你送？-
不羁灵魂：什送？-
小鲤鱼历险记：这两只乌龟-
不羁灵魂：昂……算送吧，你在家？-
小鲤鱼历险记：嗯。为什送？
元潇故意把打字速度放得很慢，想着能拖秒是秒，好掩盖他迫不及待。等他打完字点击发送时，对话框都显示时间-
不羁灵魂：已经2号-
小鲤鱼历险记：消息有点多，才看到。
元潇撇撇嘴，心情下就沉下去。
虞白是他微信里唯个置顶，对方无论什时候发信息过来，他都能眼看见。可他在虞白那里却不是。他绞尽脑汁好不容易发出去消息，也许下秒就会被另个人、另些人消息覆盖、淹没，然后沉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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