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岑接着走到绣娘跟前,蹲下去:“你昨晚看见什?”
那痴呆女子愣愣抬起头来,盯苏岑半晌,突然尖叫声惊跳而起,“是鬼,是恶鬼!恶鬼杀人!恶鬼杀人!”
苏岑:“……”
“放肆!”宋建成在堂上大喝声,立即有衙役上前将绣娘压倒在地,人还是叫嚷着恶鬼杀人,瑟瑟地把自己缩成团。
苏岑皱皱眉,走到堂前对宋建成拱拱手,“借大人茶杯用。”没等宋建成反应苏岑已经拿起宋建成茶杯走到绣娘身前,递上去,“别怕,这里是衙门,没有恶鬼,喝口水压压惊。”
宋建成不自然地清清嗓子,道:“这些本官自然知道,不过是找你过来协助调查。”
“哦?”苏岑挑挑眉,“那能起来吗?”
宋建成只能摆摆手。
苏岑起来之后却没有要走意思,恭敬地拱拱手,“既然是协助调查,那能看看尸体吗?”
宋建成口牙在嘴里咬碎,最后只能和着血咽下去,对苏岑视而不见,对旁书吏吩咐:“接着说。”
前亏,悻悻跪下。
宋建成接着问:“你可认得这个这个女子?”
苏岑往旁边打量,那女子虽妆容凌乱,但看得出眼角眉梢都带着几分韵致,衣带上带着斑斑血迹,见他看过来,对他咧嘴笑:“是状元夫人。”
苏岑:“……”
之前这女子都低着头,他倒是没看出来这人神志还有些问题。
绣娘瑟缩着看着他,最后小心翼翼接过来,冲他咧嘴笑:“是状元
苏岑也不在意,自顾自蹲下去看尸体。
旁书吏读道:“死者吕梁,湖州人士,二十八岁,天狩八年中举人,此番进京是为参加今年会试,中三甲同进士出身,录泾阳县录事……于四月初八——也就是昨夜死于东市红绡坊后巷子里,今日清晨被人发现,旁边还有红绡坊姑娘绣娘。”
苏岑边小心检验尸体边侧耳听着,泾阳县离长安城不过百十里,也算是京畿重地,县衙录事虽然只有正九品,却因靠近京城而有很大升职空间,如今离放榜结束早已过去十几天,有职务早都去任上,也不知这吕梁是为何还逗留在京中。
验完伤苏岑站起来,“尸体口眼开,手散,口中有酒味,全身刀伤无数,但都不致命,颈部右侧刀伤处,深三分长两寸,砍断血脉,是为致命伤,刀口上宽下窄,上深下浅。”
书吏对着下方仵作验尸记录看,竟不差分毫。
苏岑:“不认识她。”
宋建成惊堂木拍,“她口口声声说是你夫人,你还有什可狡辩?”
苏岑反问:“这人身份背景你查清楚吗?”
宋建成愣,只见堂下跪着人目不斜视看着他,目光清冽如弯朗月,字正腔圆道:“没猜错话,这女子应该是红绡坊里姑娘,当日跟着进京赶考举人跑,却又被送回来顿毒打,当时就疯,口口声声说自己是状元夫人,没记错话当时应该还没举行会试,更没有什状元之说,”末笑,“这件事街头巷尾茶楼酒肆都传遍,大人不知道?”
宋建成立时面上无光,他原本打算把人叫上来杀杀性子,只是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反倒被人在堂上质疑审查不利,折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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