淋雨又负伤,苏岑在家修养三日才重回大理寺,本想着自己开罪李释定然不会再有好日子过,识时务地夹着尾巴做人消停好些日子,东西都打包好,随时准备滚回他发霉后殿去。怎料人就像忘他样,寺丞做顺风顺水,宋建成走,连个能
他已在这人面前出尽各种丑,临就不能保全他最后那点尊严?
李释眯眼看人好会儿,后退步,让出条路来。
苏岑重重吐口气,踩着满地新茶离去,碧螺春湮没在低洼泥沼里,虬曲盘结,满目淋漓。
碎也好,苏岑心里没由来松,当日便是在这湖心亭里品茶论道,如今也算做个结。
反正在场所有人,包括他在内,也没人能配上这茶。
李释却没有让开意思,看着苏岑,眼里笑意明显,“远辰还小,你让着他点。”
身后萧远辰萧世子立马趾高气昂抬起头来。
“哦?”苏岑看在眼里,没由来大笑起来。多滑稽,他们三个大男人站在这,却像那些深闺妇人般勾心斗角,斤斤计较,自己这样子,多像为争宠拼头破血流。
忍好半天才把笑意止住,“王爷说笑,您是王爷,他是世子,个小小大理寺丞何德何能,何来让他之说?”
“还是说同在王爷后宫里还得讲老幼尊卑三从四德?”冷冷笑,“若是如此王爷大可不必担心,你之间本就是桩交易,各取所需罢,如今交易早已完成,以后下官再不会上门叨扰。”
苏岑抬头愣片刻,只见人不说话也不动,只是看着他,面上不喜不怒,看不出什情绪。
他带来那只伞兀自飘在湖面上,越飘越远。
苏岑握着自己伤那只手爬起来,抖抖衣衫上泥泞,垂下眉目,恭恭敬敬见礼。
血水顺着掌间纹路滴落下来,落到被雨打湿台阶上,落到极品碧螺春根根毕现白毫上。
李释神情总算动动,问道:“怎回事?”
直到目送苏岑腰杆挺直大步离去,席身影消失在烟雨朦胧深处,李释才收视线。
满地极品碧螺春,像碎桩心事。
萧远辰换副笑脸上前步,“王爷,从大早就……”
“滚。”
唇齿凉薄,冰寒彻骨。
李释微微皱皱眉,“子煦,别闹。”
“别喊那个名字!”苏岑突然,bao起,又字顿咬道:“别再喊字!”
当初行弱冠之礼,林老头给他起个‘煦’字,是希望他明煦如阳,煦煦为仁。但在此时此地此种情形之下被喊出来,他只觉得是自己玷辱这个字,辜负林老头番期许之情。
“下官告退。”苏岑强忍着胸腔里横冲直撞灼热气息直视着李释,眼神里已近恳求。
让他走吧。
苏岑微微回头瞥眼那位早已吓得面色苍白世子,突然觉得特别没意思,看着别人脸色过日子,为别人卑躬屈膝身不由己。
可悲又可怜。
直起身子,冲李释微微笑,“无妨,不小心摔跤。”
“是吗?”李释饶有兴趣地抬抬眉。
苏岑受够他这副表情,云淡风轻中带着掌握切从容,好像他招招手别人就得卑颜屈膝感激涕零。咬咬牙,忍着掌心跳跳剧痛,道:“若是无事,下官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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