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苏岑抬抬头。
“你那顶头上司,大理少卿张君。”郑旸啧啧两声,“那个小老头平日里最懂得明哲保身,常挂在嘴边就是‘活人事儿别来找’,如今竟然为你跟柳珵当堂呛起来,常人见惯他那副打太极样子,这强硬起来连柳珵都吓跳,”
“哦?”苏岑微微愣,这他倒是真没想到。他自认为自己这副性子不会讨张君喜欢,张君应该巴不得把他送出大理寺才对,竟然还会为他说话?
“还有,崔皓当初不是主张救小舅舅嘛,被柳珵知道,这几天天天挑他刺儿。前几天不是下几场秋雨嘛,崔皓戴顶斗笠去上朝,被柳珵看见骂顿粗俗庸鄙。第二天崔皓长记性换伞,柳珵又骂他沽名钓誉。第三天崔皓直接是淋着雨过去,你猜怎着——柳珵问他脑子是不是进水,有伞不打留着生蘑菇吗?你没看见,崔皓那副委屈样子,看着都可怜,哈哈。”
苏岑无力看天,心道你这哪是可怜啊,分明就是幸灾乐祸。
苏岑搁笔,抬头问道:“你怎来?”
郑旸道:“自打上次从宫里出来就再没见过你,这不是怕你出什事嘛。”
“没事。”苏岑冲人笑笑,紧接着敛笑问道:“兴庆宫……你能进去吗?”
郑旸轻轻叹口气,“除太医谁都不让进,连都拦着,难道还能进去刺杀小舅舅不成?不过你也别担心,小舅舅要是出什事,整个太医院都得跟着人头落地,他们不敢怠慢。”
苏岑皱眉,进进出出都是太医,那也就是还没脱险吗?
郑旸走时候出于礼节苏岑还是将人送到门口,看着门外站着两个侍卫就在门内驻足,拱拱手,“恕不远送。”
“苏兄,”郑旸欲言又止,最后只能无奈在人肩上拍拍,“就这几天,再忍忍。”
没等苏岑反应过来,人已经上马车。
苏岑倚门而靠,什叫“就这几天”?
“有功夫操心他,你还是操心操心自己吧,”郑旸找地儿坐下来,自己给自己斟杯凉茶,边喝边道:“小舅舅不在,你又得罪楚太后,如今他们口咬定小舅舅负伤是你造成,想着法儿要对付你呢。你也别日日在房间里闷着,没事儿时候想想对策,到时候真要开审也不能就由着他们去说。”
苏岑垂下眉目,心道事情可不就是他手造成,若李释真有什事,把他千刀万剐也难辞其咎。
郑旸接着道:“还有好些个人,看小舅舅出事就趁机钻空子,竟然已经有人提出让陛下亲政。他才九岁啊,亲哪门子政,字都还没认全呢,能看得懂奏章吗?他们就想趁乱分割小舅舅势力,阴险至极。”
苏岑轻轻叹口气,“落井下石,兔死狗烹,在乡野村间都是常态,更不必说本就尔虞诈朝堂上,你们辛苦。”
郑旸呷口凉茶,“倒还好,个翰林侍诏,说也没人搭理,不过你知道你这个事谁反应最激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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