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青愣,目光去征询自家公子意见,那青年人也抬头看看苏岑,稍会儿后才微微点点头。
画还没有装裱,只有薄薄层画纸,苏岑背着风点点展开,看到画时不由愣:“《疏荷沙鸟图》?这是你画?”
只见画中残荷叶,莲蓬半展,只沙鸟栖于枝上,目视上方只小虫,全图用笔精细,枯荷之上叶脉斑点毫丝毕现,苏岑没记错话,这正是前朝工笔圣手马公《疏荷沙鸟图》。
只是如今些许胭脂沾污画纸,与原本素雅画风有些格格不入。
那位
苏岑本不是爱管闲事人,眼看着如今天色渐晚,正想着绕过人群赶回徐家,刚走出两步就听见那青年人出声道:“确实不是什值钱东西,是们唐突姑娘,得罪。丹青,走。”
声音冷冷清清,与那副皮相倒是相配很,话里听不出丝怨怼,倒像是真心实意道歉。
丹青不情不愿地松手,那女眷甩袖子昂着头离去,围观众人看着没热闹好看,纷纷四散而去。
青年人要从丹青手里拿画,“扔吧。”
“公子……”丹青拧着眉哀怨声,把画在怀里抱紧,舍不得真给扔去。
什正经玩意儿店里却有两个神秘东家,苏岑不禁要起疑,这两个东家到底是这萃集轩,还是徐有怀家里那个小仓库?
这边事情告段落,苏岑这才听见门外不知出什事,平白多好些人声,像是起什争执。
苏岑凑到门口看眼,只见门外果然围好些人,人群中间个小厮模样人正拉着个女眷袖子不撒手,竭力争辩着什。
小厮身后还跟着青年人,用件雪白大裘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面色苍白些,但眉目间颇为精致,竟与曲伶儿那厮不遑多让。
青年人从大裘里伸出只玉手拽拽小厮胳膊,皱眉劝道:“丹青,算。”
青年人兀自叹口气,“没用东西,还留着干嘛?”
苏岑停步子心里稍稍动,在旁人看画不过就是幅画,只有真正画它人才知道当初在画里倾注多少心血,这青年人说着要扔,只怕心里也是颇多纠结。
但画脏就是脏,作画人更看不得自己作品上有丁点瑕疵,换是他也会把画扔。
无端就想到自己当初那副墨竹图,如果不是后来有人买,他只怕也是宁肯撕也不会卖给出十两银子那人。
苏岑回过身来冲那小厮道:“把画给看看。”
“怎能算?!”被唤作丹青小厮看脸色都快急哭,“这是公子辛辛苦苦画,怎能说算就算!”
被丹青拽着那女眷也是脸无奈,“既然是画又不是多名贵东西,让你家公子再画幅就是。”
“什叫不是多名贵东西?家公子为这幅画画整整个月,熬无数个夜,还险些得风寒,”丹青死拽住那人袖子不撒手,“不管,你得赔家公子画!”
“赔?怎赔?再给你们画幅不成?”女眷猛拽自己袖子,“看你们就是想讹人,拿着副破画硬往身上撞,还没让你们赔胭脂呢!”
苏岑看眼丹青另只手上抱着画卷,确实有块地方不同于墨色,平白多处艳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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