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身子顿,回过头来正经打量着苏岑,片刻之后笑:“你今日来,不是来看画吧?”
苏岑也笑,像是隔着陈久岁月见位老朋友,轻轻道:“久违,沈管家。”
苏岑没像对待般人犯那样把人直接带走,老头也没有自己就是杀三个人凶手自觉,神色淡定地给苏岑沏茶,两人真像是认识很久朋友,围炉坐饮,促膝长谈。
老头问:“你是如何发现。”
苏岑轻啜口茶,“让人查过你身份,还有这间画斋。”顿顿接着道:“画斋在几十年前就有,掌柜也自始至终只有个。”
张老头刚开张没会儿,这时候铺子里没有客人,张老头乐得清闲,翻箱倒柜从柜子底找出半幅残卷,小心翼翼摊到桌上,正对着琢磨。
这本是极好副青绿山水,远山近水,水墨淡彩,上面罩着层薄薄青绿。所用石青颜料想来也是极好,这画看着有些年头,但色彩却不见衰退,苍山依旧,绿水长流。
只可惜画幅左上方却像是受过潮,画纸潮解失掉部分,连同那本来该有落款也看不真切。
老头正看得入迷,只听身后有人突然出声道:“胡清宴《江天色图》,早就传言这幅画在胡老搬家时不幸遗失,不曾想竟是在这里。”
老头没有回头,只轻声笑笑,“小子倒是有点见识。”
从潇湘居出来,苏岑手里掂着那块墨锭默默往回走。
身后衙役犹豫再三,探头上前打听:“大人,这个李云溪有问题吗?”
苏岑笑笑,不答反问道:“你觉得呢?”
“大人折煞卑职,卑职哪知道啊。”衙役不好意思地挠头笑笑,“不过看他那病恹恹样子不像是会杀人,而且他跟沈存无亲无故,干嘛要费尽心机帮他报仇啊?”
苏岑笑着摇摇头:“也不知道。”
老头道:“那你更该排除嫌疑。”
苏岑摇摇头,“只是画斋掌柜在两年前生过场大病,之后与家里人关系渐有疏离,直就住在画斋里。”
“真正画斋掌柜在两年前就已经死吧?你就是在那时用移花接木手法,成功取代画斋掌柜
苏岑接着道:“只可惜落款没有,世人只怕不认。”
“认又如何,不认又如何,”老头苍老声音里多几分暗哑,“知道它是就是。”
“这幅画若是找到能人巧匠修好,价值千金不止,”苏岑上前与老头并肩站在画前,“你就没想过修补它?”
老头对着画凝看良久,默默摇摇头:“谈何容易啊。”
“倒也不难,”苏岑把目光对准画斋老头,字顿道:“你可听说过——移花接木?”
衙役脸忧虑,“那这可如何是好啊?三天时限马上就到。”
再看苏岑却并不慌乱,闲庭信步地穿过片片竹林,俨然副成竹在胸之势。那衙役顿然:“大人是不是已经知道谁是凶手?”
衙役跟着苏岑这几天直在留心观察,这位大人虽然看着年纪轻轻,却心细如发,往往点细节处就能发现端倪,看着苏岑掂在手里墨锭不由眼前亮,“这个墨锭是不是破案关键。”
“这个啊……”苏岑举着墨锭看眼,收回掌心笑笑,“这是收受贿赂。”
西市画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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