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景和村山脚过来刚好二十里,看来这老头对这片倒是门儿清。苏岑被看穿也面无赧色,神态自若地回以笑:“不瞒您说,其实是过来找人。”
“哦?”老头继续往灶膛里填柴火,灶膛里火光跳动,映得脸上沟壑越加明显,“找谁?”
“陆小六。”苏岑平静道,“老人家认识吗?”
老头手上动作顿,“你是他什人?”
“您认识他?”苏岑面露欣喜,“小六跟起在侯府当过差,他当时对多有关照,后来听说他犯事被遣返原籍,这才千里迢迢找过来。”
“啊啊啊!苏哥哥救!”曲伶儿登时跳脚,炸毛似蹦三尺高,扯着嗓子在苏岑耳朵边尖叫。
苏岑揉着耳朵回过头来,只见身后不知何时来个头发半花老头,怀里抱着半捆干柴,夕阳从身后打过来,拉出来长长影子,反倒衬得脸上神色有些晦暗,双眼睛却闪着精光正狐疑地打量着两个人。
“别喊,是人。”苏岑拿手捂住曲伶儿嘴,正打算回头冲那老头解释番,却见老头已经抱着柴火绕过两人进院门,临走还轻笑声:“稀罕物件儿,进来俩会喘气儿。”
曲伶儿双腿软差点跪下,“苏,苏,苏哥哥,他说们会喘气儿,他会吃们吗?”
苏岑看着老头背影,“说你不会喘气儿就可意?”
切如常,对这些小飞虫浑然不在乎。
曲伶儿用只露着两只眼睛表示佩服:“苏哥哥你不怕咬吗?”
“怕啊,”苏岑镇定自若,“反正被蚊子咬会痒,捂出痱子来也会痒,怎都是个痒就懒得管。”
曲伶儿:“……”好像还挺有道理。
直到日头偏西两个人才看到陆家庄界碑,又走会儿才看到人家,不过尚未进村子里,孤零零户,距离村子还有二里地,就是间普通茅屋,门口也没看见棺材。
“你找错,村子里没有个叫陆小六人。”
“这里不是陆家庄?”
“陆家庄?呵,”老头不无讥讽地笑,“这里早就不是陆家庄。”
铁锅里水烧开,老头起身去拿笊篱,苏岑赶
老头进门之后没关院门,自顾自进柴房生火烧饭。这至少说明老头对他俩没怎介怀,苏岑拖着曲伶儿进院子。
这小院也与寻常人家无异,篱笆边上垦几片薄田,种白菜茄子长势正好。院门后头放着锄头耙子等寻常农具,并没有什杀伤性武器。
苏岑把曲伶儿安顿在院子里,自己进柴房去与老头攀谈。
“老人家,”苏岑冲人拱手,“们是走方郎中,途径贵地,想来讨口水喝。”
“讨水喝?”老头停下手里活计冷哼声,眼里讥讽不加掩饰,“走二十里山地就为过来讨水喝?”
“这……这有人吗?”曲伶儿躲在苏岑身后,小心翼翼打量着茅屋,“还没日落呢,所以是不是没人?”
苏岑上前几步,刚打算扣门,微风拂过,门吱呀声应声开。
苏岑举着手愣在原地,望着空寂如许庭院,时还真不知道该干嘛。
“苏哥哥,这门怎自己开?”曲伶儿话说直打磕巴,“是,是不是有鬼啊?”
“咳咳……”飘忽咳嗽从背后传来,像是响应曲伶儿那句“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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