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岑抬头看看封鸣,缓口气接着道:“事后你又让你人先们步到礼部,销毁柳相对贡院钥匙借调记录,把切罪责推在柳相身上。”
“这些能当所谓证据吗?也有可能是宁三自己割断绳子扰乱视听。”封鸣嘴
片刻之后,黑衣人把手里铁锹扔下,无奈苦笑:“果然是个陷阱。”
“封鸣,”苏岑道,“果然是你。”
清冷月光将身形拉长,两人对峙般站着,清风过院,时之间却僵持住,仿佛两句话已经道破始终,谁也不知道该如何再开口。
半晌后封鸣笑笑,“你从什时候开始怀疑?”
苏岑直视着封鸣,缓缓道:“应该说从你来到京城起就直在思考你来目。”
支离破碎,之前留下土坑还在,堆堆被挖出来土包被月光打下阴影,像个个隆起坟包。
而前面排排笼子似号舍更像是蛰伏在黑暗中野兽,虎视眈眈注视着闯入外来者。
苏岑那点酒意被夜风吹就散七零八落,横坐在颗枣树上,百无聊赖地从树上摘枣子吃。
枣子吃多容易胀肚,但又不好下来遛遛食,苏岑只好找条枝干做依靠,往上躺揉着肚子消食儿,不会儿又有昏昏睡意。
刚眯会儿被冷风吹陡然清醒,险些从树上掉下去,苏岑拢拢衣领吸吸鼻子,心道这人当真是好耐性,大半夜过去还不见动作,再不来天就该亮。
封鸣挑挑眉,“那你查案时候还带上?是想看什时候露出马脚,再亲手抓住,让死无葬身之地?”
“当初说过,不希望那个人是宁三,同样,也不希望那个人是你,”苏岑垂下眼帘,睫毛掩映住眸中光景,“可你终究是让失望。”
封鸣不无讥讽地笑,“边满口仁义道德,边又毫不留情地设计来抓,苏大人当真是铁血柔情,好人都被你当,还能说什?”
苏岑道:“那天在来贡院路上你用小刀割开宁三箱子上绳子,却又保证它不会立时就断,等进贡院,绳子支撑不住终于断开,你人借机绕开们来到这里,营造出种田平之被挖走假象。”
“可是那短时间不可能找到田平之埋准确位置,所以你们在枣树下挖个人形坑,妄图营造出种尸体已经被挖走假象,而真正尸体其实还在这里,根本没被挖走。”
刚想完不远处就应时地响起窸窸窣窣动静,苏岑瞬清醒,双冰凌般眼睛洞穿层层枝叶望过去,只见来人也是身黑色夜行衣,身影清瘦,手里提着把铁锹,不慌不忙地来到枣树下,环顾圈,找块看似平整地方埋头开始挖。
意料之中,苏岑抿抿唇,心里却没有点猜中喜悦,反而目光渐渐冷下去,盯着黑暗中身形迟迟下不去动作。
脆弱枣树枝干总算撑不住苏岑重量,咯吱声脆响,不给人准备时间便将人扔回地上。
苏岑被摔个七荤八素,大腿上貌似还得枣枝上硬刺扎几下,龇牙咧嘴地爬起来拍拍身上枝叶,抬头正对上黑衣人犀利目光。
四目相对,铁锹在月光下闪着寒光,倒映在苏岑眼底,像结层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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