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苏岑搂紧衣襟落荒而逃,身后跟着李释不加掩饰玩味笑声。
可能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午夜之际田老伯入梦,还是那身临死前装扮,张罗着贡院门前糖水铺子,问他要不要喝碗糖水。
给他送来糖水却是田平之,言笑晏晏,文质彬彬,把碗放在他面前,微微漾,映着琥珀光泽。
等他端起碗来再往嘴边送,碗里液体陡然变红、变稠,指尖温度尚存,像碗未凉鲜血。
个转身,田老伯不见,田平之不见,他仰躺在片黑暗里,手脚被缚动弹不得,有人撅起锨土,埋头砸向他。
当天夜里给李释揉捏肩颈时候又走神,牵扯缕发,李释微微皱眉,却也未置辞。
直到最后收手,苏岑才倏忽意识到自己手底下覆着那缕头发,粘在手心上,陷在掌纹里,几根青丝,缠缠绕绕,理不断似。
“想什呢?”李释把人拉回怀里。
苏岑动动唇,他在想田平之死,想封鸣那些话,想他查章何会不会牵连到李释身上。
他之前芝麻大小官尚且横冲直撞,副谁都看不进眼里样子,如今官做大,怎反倒瞻前顾后起来。
,陈尸案上,由着别人揣度、窥探事情当初经过。
宁三通检查过每块骨头,这具尸身还算完整,虽然肉身不复,些软骨不可避免地遗失,主要骨块基本都是在。越看下去宁三通面色越沉重,“喉骨完好,舌骨也完好,头骨完整,其他部位也没看出明显损伤……”
苏岑随着宁三通所说慢慢凝眉,喉骨、舌骨完好证明不是缢死、勒死、扼死,头骨完整说明没有遭受过重击,这些都从侧面证明田平之可能真是死于活埋。
“个人在考场上被活埋在贡院后头,那大动静不可能避开所有人耳目,甚至可能是有人授意。”苏岑凝眉思忖,突然抬头问:“那场考试主考官是谁?”
“是谁来着?”宁三通也跟着想,总觉得个名字萦绕口边,可就是时想不起来。
苏岑猛然惊醒,大口喘气,好像那种被活埋窒息感还在,他口气上不来就要被憋死在梦里。缓好半晌苏岑才回过神来,在黑暗中环视圈,这才发现睡前窗户忘关,外面凄风冷雨,自己身冷汗,被褥
话到嘴边,出口却是:“想你什时候能好,夜里个人,睡不安稳。”
几分柔情,几分委屈,将李释那点疑虑打消地干二净,放声笑,将人搂更紧些:“今晚不走。”
苏岑不依,抬头瞪人,“那不是前功尽弃,之前忍那些天不都白费?”
“哦?”李释掌心灼热,顺着衣襟下摆探进去,“子煦跟说说,都是怎忍?”
苏岑:“……”
其实那天他们去礼部查阅试卷时还看到过主考官名字,只是当时关注点都在仕子身上,并没有对个多余名字多加留意。
半晌后苏岑轻声道:“是章何。”
宁三通登时顿悟,醍醐灌顶般拍大腿,“就是章何!”
那个每个考生试卷上都会出现名字,可不就是当时时任礼部尚书并主持那场科举考试主考官章何!
苏岑眼眸轻轻眯,“明天咱们也去瞧瞧这位家里闹耗子章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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