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冲崔皓点点头,“走吧。”
辰时刚至,满朝文武齐聚含元殿内参拜圣上、摄政亲王,小天子按照往常惯例让众卿平身,又照本宣科询问众臣有何事启奏。
大朝会上般就是走走过场,就是要让那些中下层*员睹睹圣容,所要参奏事般也早都请示批奏过。几个*员上前又歌颂番河清海晏、圣德昌隆,小天子以奏章掩面,稍稍打个哈欠,抬头正对上皇叔目光,又悻悻地吐吐舌头。
总算挨过让人犯困歌功颂德,小天子挺挺身子,“众卿还有事吗?没事话就……”
张君突然上前步,“臣有事要奏。”
他后悔吗?自他入大理寺以来,挨过打,中过毒,坠过崖,死里逃生过,也委曲求全过,可谓是险象环生,可真要问句他后悔吗,他心里第反应是不情愿。
苏岑埋下头轻声道:“后悔……后悔没早些到长安来,替更多受害者主持公道,替更多无辜之人申冤。后悔没早些认识你,三年、五年,乃至更早,能在你身边待久些,待到厌烦、对你这个老东西失去兴致为止。”
李释轻轻笑下,笑骂道:“小兔崽子。”
过好久声叹息才慢慢滑落出来,“你没错,是大周错。大周病,沉疴已久,必要时就得断臂保命。你既然选择大理寺,查找真相、还原真相就是你事,而身为摄政亲王,稳定朝局,制衡天下是事。你做你该做,剩下来处理。”
苏岑慌乱抬起头来,那双深沉如许目光稳稳将他接住,“你放心,这点代价,大周付得起。”
释轻声笑笑,“送给你吧。”
苏岑那瞬间竟是想着点头。但转瞬又明白过来,李释都知道,知道事情起因经过,知道他即将要做事,也知道这件事该以什方式结尾。
苏岑双手缓缓垂下来,抱在膝上,像个迷茫孩子,问道:“是不是做错?”
李释沉沉目光轻柔地压下来,抬手在人肩上拍拍,“哪里错?”
“……”苏岑喉头突然干涩,艰难道:“要还原当年事情真相,要替田平之和柳珵申冤,还要……还要……”
小天子皱皱眉,强忍着没把脸不耐烦
长安城里第声鸡鸣响起来时候,雨停,李释也走。
城门郎开门时被吓跳,门外坐着人身湿透,满面苍白,那双眼睛却亮像天边那最后颗残星。原本以为这人是等着开门,等他大开坊门,却见那个人兀自站起身抖抖身雨水,头也不回地回去。
城门郎摇头道声“疯子”,打着哈欠继续忙碌手头事去。
听到声门响,房里人齐齐抬起头来。崔皓不动声色地松口气,曲伶儿急忙站起来,想问什,时却又不知道怎开口。
苏岑有条不紊地洗把脸,换官服,收拾妥当之后,又是那个风采依旧苏大人。
说到最后,却还是哽住。
李释轻轻“嗯”声,“揭露真相没有错,主持公道也没有错。”
“可会让你这些年努力付之炬,还可能……还可能动荡大周根基,颠覆大周江山……”
“你后悔吗?”李释突然道,“你后悔当初在琼林宴上选进大理寺吗?”
苏岑愣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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