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鬼门关下子回归到人间烟火,苏岑遍遍确认之后才搞清自己是在现实还是梦里。
曲伶儿则像只难得安静下来小鹌鹑,就守在他身边不言不语,目光却直没从他脸上扒下来。
“怎?”苏岑不自觉地摸摸脸,问道:“还没洗干净?”
“不是,”曲伶儿急忙摇头,嘴巴扁行热泪又飞流直下,人往苏岑怀里扑,“苏哥哥,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
“傻伶儿,”苏岑笑着在人背上拍拍,心里不禁黯然,他笑曲伶儿傻,他又何尝不是呢。
“伶儿……”苏岑在人背上轻轻拍拍,几次试图睁眼,却还是被刺目亮光逼回去。他在黑暗里待久,那双眼睛好像已经退化,适应不外面阳光。
“你先别睁眼,”是郑旸声音,“得慢慢来,别伤自己。”
苏岑点点头,把曲伶儿从怀里拉出来些许,问道:“还有谁?”
“二少爷,还有。”阿福急忙道。
再就没有其他声音。
。”
却见人笃定地点点头,“没关系,就要碗阳春面。”
只是这碗阳春面到底没吃上,离着行刑还有几个时辰,牢里突然来两个衙差,先是将他手上脚上镣铐都打开,随后牢门敞,“走吧。”
苏岑站在原地愣好会儿,直到两个衙差等都不耐烦,冲他吼道:“到底走不走啊?在这里还住上瘾来?”
苏岑只觉得喉咙干涩,好半晌才挤出两个字来,“去哪儿?”
午时三刻已过,他项上人头还留在脖子上,确实也够稀奇。
空气中还是有股若有若无酸臭味,苏岑自认为已经泡够透彻,衣服也都是阿福给他拿熏香熏过,四处都找不到源头,最后苏岑探探身去闻闻曲伶儿。
股酸馊味扑面而来,里面还夹杂着几分反油冲味。
苏岑把人推出去些许,“伶儿……你好像
说不失落是假,但苏岑也就任由自己失落小会儿便及时刹住,转而摸索着上前几步,“郑旸?”
郑旸急忙伸手接住,“在。”
“这到底是怎回事?”
苏岑看不见人脸上神情,却听出声细微叹息,郑旸转而在他手背上轻轻拍拍,“不管怎说,你没事就好。”
回到苏宅又过半日苏岑眼睛才算能在房里勉强睁开,看着阿福忙前忙后给他烧水洗澡又张罗饭菜,准备满满桌子他最爱菜色。
“你爱去哪儿去哪儿,谁管你。”
两个衙差懒得再等他磨叽,任由牢门大敞着已经先走步,边走边道:“真稀奇,进来这里竟然还有活着出去,真大姑娘上轿——头遭。”
苏岑活动活动手脚,负重感习惯,摘去竟有几分不适应,好半晌才从牢里挪出来,再回头看过去,脱落在地镣铐,那块坚硬寒冷青石板,满墙青苔,还有几分亦真亦假不真实感。
苏岑每步都像走在云层里,深脚浅脚,好不容易走到大牢门口,还没适应突如其来阳光,突然被什迎面撞,险些头仰倒下去。
“苏哥哥,苏哥哥你可算出来……”个熟悉声音在耳边哭泣不成声,苏岑稳几稳才好不容易把身形立住,抱着怀里柔软纤细身段,那些感觉才恢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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