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步上前,不给人解释机会,拽起苏岑腕子就要走,“闹够?跟回去。”
“大哥,大
不过再想,出家人若真倾心于这些经营算计之术,礼佛之心也就不纯粹。
棵遮天蔽日大树之上挂满各色盈彩绢带,有些已经斑驳褪色,也有些是新挂上去,微风徐来,随风而动。
苏岑就坐在树下给人写愿签。
他刚到寺里时确实动过出家念头,只是主持道他避世而来并非心向佛,且尘缘未,所以不肯收他。转而打发他去寺门外,让他给人代笔。
佛门讲究众生皆苦,要修炼出大慈悲心,方可度化世人,涅槃而生。
苏岚怎也没想到,前后不过炷香功夫,他那宝贝弟弟怎就跟着上门化缘和尚跑?
两个人是翻墙走,身杏叶黄衣裳扔在灶台上,临走还打包他大半锅剩饭。
要说这两人没有预谋,苏岚是打死也不相信,不然怎他们刚要出门就正好有和尚上门化缘?怎好巧不巧非要吃他家剩饭?怎能拍即合说走就走呢?
有个高中状元弟弟苏岚自认也是个聪明人,当即就断定这和尚肯定不是普通和尚,肯定是苏子煦蓄谋已久,找个人来假冒和尚上门带他出走。当机立断派下人去四处搜索,更是沿着去京城驿站路打听,就差让人在长安城门口围追堵截。
万万没想到聪明反被聪明误,苏岑就在城外灵元寺里,得以相安无事地撞半个月钟。
在他看来却不尽然。
看着那些前来求愿之人或娇羞或坦荡地说出自己心中所想所愿,再替他们把愿望诉诸纸上,看多,写多,他心里反倒越来越平静。这些人里有求升官发财,也有求家人顺遂,求仕途,求姻缘,求长寿,看遍民生百态,所求不过个太平盛世罢。
有道是见微知着、叶知秋,他在这隅倾听民生所愿,零星地拼凑出当权之人政令布施,宁王党终究要名正言顺,凡事还是要压豫王党头,所以民心依旧向善,盛世依旧安稳。
苏岚赶过来时正赶上苏岑写完支签,四目相对之下苏岑愣愣才想起来把红绢交给身后小沙弥挂到树上。
苏岚不动声色地松口气,还好,头发还在。
事情还是从扬州城里做香粉生意王家少爷那里听来,道是:“昨日陪着贱内去寺里上香,好像看见令弟。”
苏岚大手挥:“不可能,那小兔崽子做梦都想回长安,好不容易让他溜,他怎还会留在扬州。”
“难不成是眼花?”王家少爷呷口茶,“不过真挺像,在那儿帮人写签儿呢,那手小楷,啧啧啧……”
椅子拖地“吱啦”声锐响,苏岚噌地站起,双目圆瞪,脸惊恐神色:“那,那他……还有头发吗?”
灵元寺门前有棵百年老银杏,后来被来寺里香客们当做祈愿之用,灵元寺顺势在树下支张小桌,备上各色绢布笔墨,可以自己写,也可以找寺里人代写,只收个铜板润笔费。苏岑总觉得灵元寺香火不继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老主持不会做生意,这好资源,却点也不加以利用,看人家草堂寺凭借口井就能发家致富,他们怎就不能借这棵树来解决温饱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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