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翰初问他:“林东其?”
“你怎知道?”
周翰初这才朝佟颂墨点点头,用口型说到:“是他。”
佟颂墨嗤笑声,浑身也放松下来,他没再有开口说话意思,轻轻摇摇头。
周翰初道:“帮不,请回吧。”
佟颂墨早猜到周翰初不是普通人,所以见他不说真话,也就没再继续追问,毕竟也问不出来什。
至于方才在茶餐厅发生事儿,佟颂墨更是提都没提。
他已经料想到以后还会听很多次这样闲话,听很多比这更难听闲话,所以早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
深夜时,船舱外突然又闹嚷起来,有人来敲佟颂墨门,睡在软榻上周翰初先醒过来,披着外衣起身。
“谁?”周翰初问道。
佟颂墨与周翰初都走很长截儿,那西洋医生又追上来,硬是缠着要佟颂墨名姓。佟颂墨不欲与他多言,便回他句:“是中国人,名讳恐怕要污你耳。”他这话带着几分故意,是在怼之前西洋医生说那几句。
不想这人却是个脸皮厚,只“嘿嘿”笑两句,用蹩脚中文说到:“之前是偏见害人,你很厉害,很佩服。叫文森特,先生叫什?”
佟颂墨掠过他,把扯住周翰初衣袖,进屋内。那文森特也终于没再追进来。
周翰初脱深蓝色大衣外套,衬衫也解开最上头两粒纽扣,问他:“怎跑到甲板上去?”
佟颂墨心里却关注着另件事:“你怎知道学医?”
此后文森特又待约莫半盏茶功夫,见实在请不动,便又急匆匆离开,房间外总算归于平静。
佟颂墨也觉得脚底有些冰凉,刚要转身往回走,突然觉得自己脚下空,竟整个人被周翰初给悬空扛起来,他吓得心跳漏拍,只手拽着周翰初衣角低声道:“你干什!”
“下回,记得穿鞋。”周翰初把他扔回床上,神色淡定拍拍手,道,“船舱上凉,又常年湿润,不穿鞋容易惹病上身。”
佟颂墨心道个大男人哪有那娇弱。
“佟先生,是!”那位文森特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佟颂墨名字,副和他很熟样子好到,“有人出点事儿,需要您帮下忙,您现在方便吗?”
佟颂墨坐起来,张嘴欲言,却被周翰初句话给堵住:“他睡着,来不。”
佟颂墨于是下地,裸着脚往前迈几步,盯着周翰初不说话。
“人命关天啊!”文森特说,“这位林先生若是得不佟先生帮助,怕他熬不过明日破晓。”
听到“林”这个姓,佟颂墨意外朝周翰初挑挑眉。
周翰初看着他:“没说知道。”
“可你刚才……”佟颂墨眉头微拢,道,“你知道会。”
周翰初轻笑两声:“你名声这般大,在北平城里随便揪个人问问也知晓,知晓很奇怪吗?”
佟颂墨深深地看他眼——他去学医这事儿,还真没多少人知道。
佟世礼送他去留洋,学是金融,奈何佟颂墨从小就对中医感兴趣,后来又想钻研中西结合之道将中医发扬光大,所以到英国那边后,便在大哥佟颂定支持下改学外科,这事儿直到事已成定局才被佟世礼发现。坊间只知道他去留洋学金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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