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佟颂墨愕然捏紧勺子,问道,“他们不是在租界吗?”
“租界又如何?租界如今逃逃跑跑,能留下来又有几个敢站出来护他们家?”周翰初冷笑声,道,“知道庐城要打仗,租界留下来要不就是不问世事,要不就是没有本事。真正有本事,早就离得远远。”
佟颂墨时无言,万没想到在旁人看来避之如虎狼租界在周翰初看来也不过如此……
“不过那由川玲子有话确实没说错,打听过,那解药只有由川家族能解,偏生他们由川家族眼下在国内只她个人。”周翰初道,“除非去趟日本,否则……”
“暂时无性命之虞,你何须去考虑那多呢。”佟颂墨长叹声,道,“不过是发作是疼上疼,这疼痛又并非无法忍
“周翰初呢?”佟颂墨第时间找周翰初身影,“他不在?”
“将军出去办点事,吩咐看着您。”苏娘道,“也不晓得将军去哪儿。”
佟颂墨半坐起来,靠着床边沉沉吐出口浊气,问她:“睡多久?”
“这会子不过刚到正午,”苏娘说,“佟少爷可饿?厨房温着粥,让丫头给您送份过来。”
“嗯。”佟颂墨胃确实饿得有些难受,便没有推辞,点头起身。
周翰初拿药时手都止不住在发抖,那粒又粒鲜红颜色好似与佟颂墨嘴角流下嫣红血混在块。
佟颂墨已经疼得整个人蜷缩在起动弹不得,脸色惨白,额头冷汗更是涔涔,周翰初将他把揽入怀中,把药给喂下去。只可惜药效发挥还要些时间,佟颂墨双手甚至都开始疼得扭曲起来。
这不是周翰初第次感受这种无能为力,却是他头回恨不能将由川玲子杀之而快。
时间分秒过去,期间佟颂墨度疼得失去意识,连回应都没办法,只是身体不断地抽搐着。周翰初只能眼睁睁看着,心尖儿好似被人砍无数下,也抽搐似疼着。
终于,佟颂墨身体逐渐恢复如常,不断抽搐着四肢也平缓下来。周翰初将佟颂墨打横抱起放到床上,袖子抹去他额角冷汗,佟颂墨呼吸已经逐渐归于平静,也不知是疼晕过去,还是睡过去。
周翰初是佟颂墨将碗粥喝完后回来,他换身衣服,应当是才新洗过,股子皂角味道。
舀碗粥递给他,佟颂墨问他:“你去干什?”
“出气。”周翰初口将那碗粥牛饮而尽,长吐出口浊气,冷声道,“由川玲子不让们好过,当然也不会让他们好过。”
佟颂墨皱起眉头:“你干什?”
“把她家人都起抓进来。”周翰初面无表情道,“坐牢当然要整整齐齐,全家人起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周翰初命苏娘进来看着,自己捏着枪便大步出门。
这夜租界大乱,佟颂墨不知道,仍在梦中不断回忆佟家灭门时惨象,还梦到阿姐浑身是血躺在张铁床之上,双手双脚尽被束缚住,逃脱不得。
朦朦胧胧,他好似看到个洋人,背对着自己,手里头鞭子不断地往阿姐身上抽去。
佟颂墨下子惊醒过来。
苏娘在床角守着,听见动静立马起身:“佟少爷,您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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