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假做思考，片刻后道：“
想听《CityOfStars》——思远？老于？你在听
？”
他至今还记得许多年前
新年，于思远风尘仆仆地赶到A市，只为来看他。
他听到对方悠长口哨，在寂静夜是如此动人。于是他循声分开院中喧闹花木，
转头，就看到像个邋遢汉样，疲惫又狼狈男人。
但男人眼睛很明亮，看着他眼睛，就仿佛整颗心也跟着亮堂
。
就算他是邋遢流浪汉，也是世界上最英俊那个。
他们之间没有误会，没有不解，没有欲言又止万语千言，就连彼此过往都被叭叭个底掉。
该说，想说，早就说过。
于思远搔搔脸颊：“草，也是。”
所以就这样吧。
难得能平平静静、手牵手地起走这久，不说话也挺好。
于思远性格思想更偏西化，日本人写东西，通常过于细腻和婉转，他往往很难欣赏得来。
包括他们读那本书也是，于思远对其嗤之以鼻，称之为“除却倾泄负能量外，毫无意义自剖白”。整部小说唯有句，他觉得有点意思。
「人是不可能边攥紧拳头边微笑，唯有猴子才会那样。那是猴子笑脸。」
他当时还很气盛，看到后曾对纪峣说：“这种人，在平时见过不少来着。明明不想笑还要咬着牙逼着自己笑，有些不但要笑，还得笑得欢欢喜喜，想想还挺可怜。”
真是高高在上评价。
密。”
“嗤。”纪峣撇嘴，
两人相贴掌心渗出汗水，纪峣想松手，却反被于思远紧紧攥住。
力道很重，捏痛他骨头。
纪峣终于从这微末失控里，察觉到于思远隐藏在嬉笑之下，更深沉浓烈情绪。
纪峣直很喜欢那双明亮眼睛。
于思远恍然回神：“啊？啊，哦哦，在听在听。”
这支曲子有好几个版本，他唱，自然是电影男主角瑞文演唱那版。他轻咳声，轻轻哼着前奏。
纪峣轻轻阖目，忍不住微笑：“SuchaBeautiful.”
他省略掉最后名词，是song（歌）？是man（人）？是day（天）？还是finish（结尾
虽然会有点遗憾。
于思远表情也说明这点。
纪峣是多擅长察颜观色人，看就明白。他略想想，说要不老于，你给哼首歌吧。
于思远回行啊，您老想听哪首。
纪峣扬起脸，日光照射下面庞，俊朗得令人落泪。于思远无意识地凝视他眉眼，不由发起痴。
当时他肯定不曾想，兜兜转转到如今，他也成其中员。
于思远触电般松开紧攥成拳手。
纪峣对待于思远，远不如对待温霖那样小心翼翼。他噗地乐。
又是两厢沉默后，纪峣长叹口气：“按理说，这时候应该说点感人肺腑叮嘱，好显得正式些，但对你，实在没别话好说。”
这并不是气话。
他忽然叹口气：“算思远，咱们两个都别装，笑不出来就算。”
突如其来挑明，把于思远弄愣住。
他下意识反驳：“没装——”
纪峣指指他另只手：“拳头直是攥着，你。”
他们从前，曾起读过个日本作家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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