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指动动,想抽根烟,却忍住,抬手拍拍纪峣肩膀,将人放开:“已经是个大人,纪峣。”
“大人又怎?也是大人。”
“大人都比较能忍,不会再像你似撒娇。”
纪峣瓮声瓮气:“谁撒娇?”
蒋秋桐不惯他毛病,岔开话题:“已经二百四十四阶。”
谁都不能保证海岛这事不会发生第二次,连于思远本人都不确定。
温霖更别提,那小子自己都说过,他对纪峣爱和恨样多。
趁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
纪峣张张口,却哽住,未说出口话还卡在喉咙里,泪水却豁地滑出眼眶。
纪峣忽然停住。
他有点不敢置信地,声音轻飘飘地重复:“你还想遇到——是说,那个小时候?”
蒋秋桐皱眉:“当然。你把对父亲、兄长、朋友、爱人感情,全部都投射到张鹤身上,不管怎说这都有点太畸形。这怎看,都和你童年有关。”
纪峣没听他那大段话,只兀自重复:“你已经知道是个什样烂人,也知道有多反复无常,甚至都放弃和在起,还想要、想要……是说,——”
他说不下去。
怜人,在这世上占大多数。
可那些人,和他蒋秋桐又没关系。
他冷心冷情辈子,哪怕温柔小意前妻都没让他软和点。除家人外,所珍视、最看重,就是这个直被困在童年里,只知道傻乎乎看着邻家小哥哥混球而已。
“时常在想,比你大那多,是有可能,也有能力改变你从前——为什没有从小就遇到你。”
“……”
“嗯?”纪峣没懂。
他没有蒋秋桐收放自如本事,眼泪开闸就止不住。他哭得看不到路,男人无奈,只能拉着他手,带着他慢慢往前走。
这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太阳在西头降落未落,垂死挣扎着洒落谢幕前余晖。
金色光如同流水,落在他们发上、脸上、交握双手
他看着蒋秋桐,忍路眼泪像是开闸,扑簌簌地不断往下落。
他捂住自己眼睛,很狼狈地:“……那你呢?”
这泪水不只是为蒋秋桐,男人当然知道。可看纪峣在他面前哭,他竟然也觉得满足。
“?”
他笑下,可惜现在纪峣被按在他肩膀上,没看到这个昙花直笑容。
因为蒋秋桐按住他后颈,忽然将他很深、很紧地拥在怀里。
“不要再说,纪峣。不要再说。”
“……”
像是被他温度烫到,纪峣颤下。
“不是你想那样。放手不是因为累、烦懑、亦或对你失望,只是因为……这样对你好。”
纪峣听得忘呼吸,只愣愣地眨眨眼。
“……你跟小远认识六年,跟温霖相识十年,跟张鹤在起辈子!你和他们有无数曾经——而呢?……只有……什都没有。”
说到后面,蒋秋桐声音忍不住提高点。这是从未吐露过心声,是日日夜夜盘桓在心头抱怨,太卑微,太自艾自怜,他厌恶这样自己——意识到情绪快要失控,蒋秋桐按捺住心中澎湃情绪,逼着自己回归冷淡样子。
他好遗憾。
——太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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