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明全然未觉,喝口酒,继续道,“就顺口跟着槽句,妈那个开车小子脾气还挺大。”
他边说边活动两下刚刚打得有些发麻手脚,“老子车都那样,槽他两句,他倒先来打。啧,搞同性恋这些男就是矫情。”
“你怎知道他们——”贺昀迟似乎是很不喜欢祁明措辞,顿下,传达出自己疑问意思就没往下继续
他靠在祁明车边,脸色不太好看地盯着陈南和他身旁男人。
那个男人穿着套西装,外套拎在手上,戴着块价值不菲腕表,副商务精英做派,非常体贴地保持着用手臂半圈住陈南姿势。
贺昀迟只觉那个动作很让人别扭,脸色越来越沉。
有赖于贺母喜欢用物质补偿自己在儿子成长中缺失陪伴习惯,贺昀迟算是没有过过苦日子那类人。
他要什都伸手即得,所以才会像冉雯说那样,愿意迁就人,不爱发脾气。
“操!”祁明擦把自己嘴角,吐出口血沫,“老子今天非给你点教训……”
看好友还想伸脚踢那边人两脚,贺昀迟面色不愉地拽把,“别打。”
他半挡在祁明身前,和陈南目光短短相接。陈南看见来帮忙人是他,有些意外,抿抿唇,便别开脸,问林昂感觉怎样。
“哎哟,车啊……”两拨人中间还蹲着个中年男人,心疼万分地看着自己车子,嘴里不住地抱怨,“这修起来要花多少钱啊……”
贺昀迟打算问问祁明这是什状况,但回头,就看见两个男人拿着手机匆匆往陈南那边走,“你们没事吧?”
但如果解构贺昀迟,那从躯体到颗心,也不过只是平凡人类模样,其中定也填充着属于人类负面情绪与蓬勃欲望。比如不肯忍受失望,不想解除占有,对特定人与情感贪得无厌,充满索求。
站在后面祁明缓过劲,打两个电话,推他把道,“叫人来处理,不跟这群孙子耗,走。”
祁明父亲是本市公安系统颇有分量人物,他犯不上自己操心今晚剩下事。没等多久,便有人过来替他和交警交涉。
脱身之后,贺昀迟跟着祁明进刚才那间酒吧。祁明去洗把脸,又叫两杯威士忌,才在卡座坐定,呲牙咧嘴地说起刚才事,“他妈正找地方停车呢,那大叔车自己别过来,下来问,是前面那俩娘炮急刹车给闹。”
贺昀迟直低头盯着面前酒杯,听见娘炮两个字,抬起头,指尖在冰凉玻璃桌面上按按。
“还行!碰两下而已。”林昂仍旧怒气冲冲,被刚赶来男朋友拦腰抱回来,免得他又冲上去。
陈南自然松手,让林昂靠着他男友,自己向路口望望,“叫交警来处理吧。”
“报过警。”郑渝站在他身边,指指他手背上沾点血污,给他递张纸巾,彬彬有礼道,“你怎样?没受伤吧?”
“没事。谢谢。”对方语气中掺杂点刻意拉近关系亲昵,陈南略感不自在,但还是接过纸巾擦净手背。
贺昀迟在几步远地方听着他们交谈,也看见零星几个围观群众之外,有交警正往这边来。反光安全服在夜色霓虹中亮得像晃动光点,令他眯眯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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