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加拿大。”李安生声音毫无波澜，却并未完全回答，“
记得高二时伯父说要送你出国，怎
没出去？”
赵宇
噎。他爸确实在他高二
“……那就好。”李安生说，“今晚就跟孙总说清楚，抱歉。”
赵宇没敢多问，干巴巴地说：“那谢谢你
啊……打扰你工作，那什，走。”
李安生跟着他站起来，低声说：“送你。”
赵宇僵硬地走出去，李安生就安静地跟在他身后，差个脚步距离。他忍不住想起来以前在中学时候，他也是这在前边走，李安生在后边跟着。只不过他以前那恨不得横行八百里左摇右晃吊儿郎当螃蟹式走法变成规规矩矩步伐，李安生小媳妇似乖乖顺顺小步子也变成沉稳自然脚步，皮鞋跟在大理石上踏出轻轻声响，点点落在赵宇心上。
李安生帮他按电梯按键，电梯门缓缓地关上。两个人身处逼仄狭小空间，甚至能听到对方呼吸声。
李安生：“来们公司吗？”
赵宇：“……”
李安生：“……”
两位分别六年前任大哥大嫂面面相觑。
赵宇整个人都僵硬，他感觉自己大脑在以每分钟三千六百次速率疯狂旋转，心里哔哔哔亮红灯。这他妈算什意思？可怜没工资拿？那自己工作不就是他给搞没吗？霸道总裁做慈善改善贫困人民生活质量？还是李安生旧情未？如果旧情未，这小子干嘛又摆出这副老子欠他八百万出淤泥而不染举世皆浊独清高冷模样？……他回想下方才李安生问他爸话，单线程脑袋后知后觉地明白什。
赵宇以前以为自己绝对不会有他们说矫情巴拉尴尬症，但此刻他尴尬真要爆表。
他犹豫着开口：“阿姨还好吗？”
李安生面色坦然：“前几年走。”
赵宇心跳漏下，张张嘴，“对不起。”
李安生微微摇摇头，赵宇闻到淡淡男士香水味道，醇厚而温和。他想想，“之前听你们公司那个负责人说，你出国？”顿顿，又道，“是N大奖学金项目吗？”
合着李安生还觉得他是以前那个吃喝不愁富二代呢。
多年前他家里突生变故，脚从云端跌落淖泥中。但掷千金惯大少爷又怎拉得下脸跟自己年轻爱人说自己将从此穷二白前途无望，自然是能瞒就瞒，瞒到最后两人吵到天翻地覆也不停歇，自此势不两立分道扬镳。看来他多年前演技流，李安生到现在也没半点怀疑，完全值得座小金人。
但赵宇也不想挑明。这好几年过来，知情二狗他们都避而不谈，谈论这些所谓亲戚都疏远来往，他甚至快遗忘那些往事，也渐渐明白自己年少时过度执拗和自尊有多可笑。现在他凭自己双手挣钱，活得坦坦荡荡，更不羞耻于自己贫穷——但这份贫穷给李安生知道，就是另回事。李安生这人面冷心热，给他半分好，他便还你十分，算得清清楚楚。如果被他知道这重重误会，那颗小心眼不知又会脑补些什……
李安生现在意气风发前途大好，又凭什背上积年累月成灰莫名其妙愧疚。
因此赵宇避重就轻道：“在那呆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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